姜瓷洲随信寄到的是一只玻璃蝴蝶,其信件内容之无礼和自大听得程浪瞠目结舌,他一打听那蝴蝶的去向,陆鹂歌还真的拿去卖了,得来四百欧元,应付了她两个月的开销。陆鹂歌家境并不富裕,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学历不高,一人打三份零工抚养她长大,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总是沉默着缝缝补补,学美术费钱,她一度因为开销而想放弃,是母亲让她坚持梦想,她才能一直走到现在。
程浪低下了头,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试着更全面更详细地想一想她,可母亲只是他记忆中一个红色的点,他们分开的那天,天上下大雨,母亲撑着把红色的雨伞,他想不起来母亲去做什么了,他记得她在马路的对面,她就要穿过马路来找他了。可他被人捂住嘴巴塞进了一辆小车里,那车一直开,一直开,红色的伞变得越来越小,变成了一团毛茸茸的圆圈。车开出了城市,他被人带上了火车,带上了汽车,带上了摩托车,一路上他都昏昏沉沉的,后来他被人带进了大山,有人指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和一个宽脸的女人告诉他,这是你爸爸,这是你妈妈。他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但他知道他的妈妈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