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再者路途之中,也确实少有客栈,是委屈你了......不过你瞧,此处已是腾青界内,翻过这座山头,便能入得主城。”
萧云兮探头过去,幽幽叹一口长气。
“这样高的山......天哪,二哥,倘有一日萧家把生意布到腾青城来了,我定然同你们分家。”
萧清文乐得一笑,道一句“小没良心的”。
外头的车夫撩开车帘探身进来询问:“少爷,走山路还是绕着山脚平路走?”
“若是绕山脚当如何?”
“回二少爷,这山路崎岖些,但黄昏前就能入得城里;若是绕山脚走了,虽是平坦大道,却更为遥远,怕是要行到夜间了。”
萧清文便不再问,也不答,噙着笑问容夕,容夕浅笑,亦不答,侧过头去瞧着萧云兮,见他正执壶饮水,闻听答话差点呛着:“咳噗......走山路!已经折腾够了,别让我再多坐几个时辰!”
萧清文不阻止,心下却暗自想起上次来腾青城时也是行得山路,默默思量着:恐怕待会到了地方,他这位四弟要更加后悔。
不过身侧容夕倒是不觉疲惫,正撩开窗帘子往外张望,竟然格外精神。
“萧清文,原来世人口中青山陡峻的山城腾青是这模样的。”
萧清文便也跟着心情愉快,靠近他一些回道:“还不算,等入了主城里,也是街道起伏的模样,你瞧着会更新奇。”
容夕笑着颔首。
马车继续赶路。
暮日将落未落之时,萧云兮扶在树下快把心脏呕出来。
“你这些年的功夫算是白练了。”
“二哥你...定是故意的......”
“也非全然如此,”萧清文笑着替他拍拍背,“这决定可是你自己做的。大哥说的是,你平素在家的时候,还是应当勤加练功。”话落点了几处穴位,让他顺了顺气。
萧云兮缓了一阵,悔恨万千地报以哀怨的眼神,道:“再也不来了......快找到那劳什子莫家...我要沐浴...睡觉...吃肉......”他抬起衣裳嗅一嗅,望着自家二哥几欲哭出来:“二哥啊...我都要臭了......不,我快要馊了!”
萧清文抿一抿唇:“哪有这般夸张,我嗅着你还是新鲜的。”
“得了二哥别侃我了,快带我去赖死他们莫家......”说着扒到他身上吊住,萧清文便带着他转弯出了路口,往前仅仅走几步——要找的地方就在眼前。
“二哥你你你......”
“我总不能让你吐在别人家里头。”
萧云兮咬牙切齿嚼一句“真是我亲兄长”,眼见着大门里头有人迎出来,立刻又中气十足地站直了身子,变脸似的转了正经表情。
“可是萧家的几位来客?”萧清文微微颔首,行至身前的老仆又施一礼,探手指路,道,“我家老祖宗已恭候多时了,里边请。”
“多谢。”
于是又有人出来为马车指路,帮着拾掇包袱,两个丫头亦作出端庄有礼的模样,跟在主子身后进府去。
穿门过廊,绕过一处山河影壁,这才入了宽阔的主院。入目皆是浓墨文轩的气质,淡雅不俗,萧清文尚且不及感慨,身侧萧云兮已经偏头过来耳语:“不愧是古书世家......怎样二哥,是否考虑翻修你的庭院?”
萧清文无声浅笑,身前老仆请他们进堂里稍坐,茶香袅袅之间,瞧得扁上四字书得大气浑厚:“卷盈缥缃”。
于是轻声语:“云兮这次说中了,确是萧家为独客。”
萧云兮偏头一笑,接应道:“且主堂待客,是友非兵。”随即又趁着主人未到,无拘无束地凑近身子耳语:“但求快些走完过场,赏我一桶热水。”
萧清文转眸瞧着他一头披散的长发,只想着莫家人瞧见萧家四少爷这模样,不知会如何嗟叹。
等了不一会,主人便赶到。
几人抬眼一瞧,只觉得莫家的当家老爷子如传闻一般,似个不老仙人。纵是银发满头,眉目之间却盈着不逊于中年人的神气,说起话来咬字清晰,中气十足。
“失礼失礼,让几位贵客久等了。”
几人站起身回礼,萧清文应道:“老祖宗言重,晚生未候多时。”礼罢又介绍道:“晚辈萧清文,身后这位是家弟萧云兮,另一位是晚辈的结发之人。”
容夕愣住,拱手施礼之势尚未收回,胸口惊雷般急跳一瞬间。
原以为这人会介绍他为挚友之属,哪里会想到是这么一句。然而话已落地,只好硬着头皮道一声:“老祖宗,幸会。”
莫老爷子也微微怔在原处,听他一声招呼,这才回过神来,顺了顺眉角,竟朗声大笑起来。
“幸会,幸会!”面上神色洒脱,并无甚尴尬,“几位请坐,承蒙应邀,但将我莫府当作自家府邸,安然随性。”
“多谢。”萧清文抿唇浅笑,又与之客套一番。
你来我往数句言语,萧云兮抬起了头,盈笑望向兄长的面庞,这人知他深意,便又开口,谦辞叙尽总算入了主题:“老祖宗信柬上所言之事,现下可容细说?”
“哈哈,不急不急!”莫老爷子摆摆手,回得无比轻松,“萧少爷舟车劳顿,还是先作歇息为好,莫家绝不怠慢。客房早已收拾洁净,方才命家仆备了热水,几位可稍作整顿,后有盛宴款待......函中所言,不妨饭后再议,如何?”
“那便多谢了,但由老祖宗安排。”
莫老爷子伸手作请,堂外仆人引了路子带着几人往住处去,又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