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棋,下得也险,幸好君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否则……”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他仍然心有余悸,脸色有些泛白。
“少主,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君上一人吗?既然如此,您就不必内疚。”
韩宣儿的唇角轻颤,慢条斯理地吐出字来:“子淳,话虽如此,我的心还是好痛。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自从遇见他,我才明白活着有多好。”话毕,眼眶浸透清泪,是过于在意而产生的惶恐不安。
望着这个多愁善感的人,洛子淳拱手,深鞠一躬,恭顺地言明:“少主,在子淳看来,无论是以前的您,还是现在的您,都是美好的样子。”
韩宣儿苦笑几声,不无感慨地说:“朱颜易改,待我两鬓成霜,不知他是否会改了初心?”
“必然不会。”语气甚是坚决。
他慢慢转过身子,惊讶地问:“为何如此肯定?”见此人语塞,便继续讲道:“子淳,你不必安慰我,其实,我也怀疑过,他喜欢的可能仅仅是我这身皮囊罢了。”
多么悲切的口吻,让聆听的人也跟着心痛起来,洛子淳不禁拧了拧剑眉,平心静气地说出来:“爱,是发自内心的感情,一个眼神就足以能证明。少主,每次君上看您的眼神,都与旁人大为不同,是用心才会散发出的眼神。”
语出惊人,韩宣儿不免怔住,回过神,郑重其事地诘问:“子淳,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他,那你是打算和我抢他吗?”
见少主的神情这般严肃,洛子淳紧张得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回应:“我,没有,您误会了。”
极少看到此人窘迫的模样,他忍不住咯咯而笑。“子淳,别当真,我是说笑的。你回去吧。”
“是,少主,属下告退。”洛子淳俯身向后退,心里念道:守护您,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
未央阁,房间内一片岑寂,公玉目秀如坐针毡,紧握的拳头攥出了汗珠。
刹那间,门被推开,一人神色自然地迈过门槛,又转身关上了门。
他匆忙地迎上前,炯炯有神的双目射出犀利的光芒,冲口而出:“哥,暮封亲王为什么要对君上不利?君上视他为手足,他却要谋反,真是大逆不道!他可是君上最为信任的人,被信任的人伤害,一定很痛苦,换做是我,我根本无法原谅!不行,我要亲自去问个清楚!要是他不肯说,我就……”欲言又止,眼睛瞪大,右手抓住剑柄,看样子是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端详他张皇失措的样子,公玉眉清大为惊奇,抬起一只手,使劲摁住他的肩膀,厉声问道:“目秀,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冲进大牢,然后杀了王爷吗?”
对兄长的话满不在乎,此时的公玉目秀完全失去了理智,奋力推开来人的手臂,走到桌边,垂下头,一拳捣向桌面,顷刻间,指尖渗出了鲜血,怒气冲天地叫嚷:“反正,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君上,谁若伤他分毫,我便取了那人的性命!”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恩情与爱慕
看到此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公玉眉清在震惊的同时,也感到忧心,锁着眉头问:“目秀,你,究竟怎么了?”
他没有抬起头,发出一阵冷笑,声音低沉:“哥,没想到,违心而活竟会如此累。那个像孩子一般的人,完全占据了我的心,明知不该有这样的念头,我却还是到了他的身边,本以为时间能够淡化一切,包括感情,可事与愿违,重逢后,即使近在咫尺,也还是思念如泉涌,无法控制!”
说此番话的人必是痛彻心扉,公玉眉清平静地追问:“你何时对君上有了此等念头?”未等他回复,片刻间已猜到了几分,便提高语调:“目秀,莫非十年前救你的人是君上?”
“是。”简短而有力。
缓步走过去,公玉眉清不由轻叹一声。“目秀,你可曾想过,你对君上真的不是感激之情吗?”暗暗想道:目秀,你自幼习武,吃尽苦头,为兄不愿你再承受任何的痛苦了。
听到兄长的问题,他慢慢侧过上半身。“哥,那你对暮封亲王又是怎样的感情?从一开始,我就很确定自己的心意,爱慕便是爱慕,感激便是感激,心是不会说谎的。”悲伤溢于言表。
闻言,公玉眉清微微一怔,转而冷淡地回应:“我和他本就是陌路人,毫不相干,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见兄长急于和那人撇清关系,公玉目秀半信半疑,试探着询问:“哥,你是因为有婚约在身,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当然不是。于我而言,难动心,易伤心,没有多少感情禁得起时间的考量,既然明知无果,又何必对一个陌路人上心?”说话时,清澈的桃花眼略含忧伤。
看到兄长神情有异,他垂下脑袋,淡淡地说了句:“哥,那我先回宫了。”
“目秀,你刚受伤,别来回跑,干脆向君上请求回家养伤吧。”
他当即挺起下颌,“不行,君上也有伤在身,我必须要回宫看看。至于暮封亲王,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执意如此,那就去吧。目秀,我只愿你平安,以后,你的私事,我不会随意插手。”话毕,嘴边荡起一抹微笑。
公玉目秀苍白的面容上浮出浅笑,眼神中带着欣喜。“我明白兄长的苦心,多谢兄长体谅!”转身向前踱步。
目送他离开,公玉眉清立在原地,透明滚烫的液体在眼眶中翻滚,口中嚅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