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溪流前把他叼回来。这一出一进两人又是浑身湿透,沈淮初抖了抖身上的毛,十分想直接甩手走人。
可想法还未来得及实践,被他随便丢到地上、又裹了满身泥的谢凌之再度睁眼,之前被掐脖子的恐惧浮上心头,沈淮初一连退了好几步,在地面留下一连串梅花似的脚印。
“你……”谢凌之撑地坐起,往山洞四下打量一番后,竟对沈淮初招招手,“我记得我是和我徒弟在一块儿的,怎么现在和我在一处的是你?”
六荒之中,鲜少有灵兽是能懂人言的。这位不经试探一番就直接开口,想来脑子不大清醒,而且沈淮初也得出了另一个结论,那就是谢凌之应该有点人格分裂。
这人真是太奇怪了,被埋在玉屿山最高峰指天峰里沉睡了三十年,睡醒后记忆缺失,修为极高,还人格分裂。按照一般套路,谢凌之应当是个大角色。沈淮初直觉自己不应和他产生更深的瓜葛,便转身往山洞外跑,可他两只前脚刚蹦起,后腿就被一只手抓住,将他生生拖回去。
“怎么一个二个都见着我就怕呢?我长了一副会吃人的样子?”把沈淮初拖回去后,谢凌之抬起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水,却没想到越擦越多,只得十分嫌弃地放下,“告诉我我徒弟呢?这山洞里有木盆还有生过火的痕迹,我身上衣裳也换了,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些是你做的吧?”
沈淮初心说这人还挺聪明的,然而却不知该怎么办。他之前见识过谢凌之的倔脾气,估计只要人形的自己一刻钟不出现,他就一刻钟不放现在的自己走。
论修为他决计打不过谢凌之,所以压根没机会跑。
他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看着谢凌之重新点燃火堆,支了个架子、脱下衣裳挂到旁边烘烤。
要不把真相告诉谢凌之算了,反正他一个神经病,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
一刻钟过去,湿答答的衣裳不再往下滴水。
半个时辰过去,吸满水的衣裳变得干燥。
一个时辰过去,衣裳被完全烤干,谢凌之伸手将它捞下来,三下两下穿好,蹲到沈淮初面前,揪了揪后者的耳朵。
“你说我徒弟是不是不要我了。”谢凌之垂下眼,幽幽叹气。
“我好不容易发次善心收个徒弟,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谢凌之又道。
沈淮初翻了个身,退开两步,把头埋进爪子里不去和谢凌之对视。
谢凌之逼近他,边说边揉着他蓬松的皮毛:“老实说我又有点饿,反正那边火还没熄,要不将就将就?只是那树枝有点轻,怕是架不住……”
沈淮初猛地一激灵,往后又挪了挪,屁股抵上洞壁,开始瑟瑟发抖。
谢凌之两眼弯弯,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他左爪子拍了右爪子一巴掌,使劲摁着让自己不再发抖,接着深吸一口气,当着谢凌之的面变回人形,大吼道:“我就是你徒弟,现在满意了吧!”
“哟,果然之前不是我看花眼了,三圣门上的小崽子真是一头灵兽变的。”谢凌之笑道,轻易便提溜着沈淮初后颈把人提起。
“什、什么?你早发现了?”沈淮初睁目结舌。
谢凌之用鼻子哼笑一声,“当时我远远地瞧见一坨山一样的胖猫砸到三圣门顶上,门梁都险些被砸断了,可等我跑近了一瞧,竟发现是个小屁孩。”
沈淮初:“……”所以你都发现了,刚才还装模作样干啥?还有他才不是什么胖猫呢!
谢凌之把沈淮初拎到火堆旁,他刚才一个时辰都缩在地上,衣裳没见半点要干的迹象。
后知后觉地道了声谢,沈淮初也学着谢凌之之前的方法,把衣裳脱下来丢到架子上烤。不过他的身体还是个普通孩童,根本受不住玉屿山的寒冷,没多久就喷嚏接连不断,鼻涕泡破了一个又起一个。
谢凌之把掉在地上的乾坤袋和玉牌捡起,先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件衣裳丢给沈淮初,然后将玉牌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这个是我的名字?”
他的衣裳对于沈淮初来说着实宽大,虽不是北凛门派统一的黑红二色,但制式相似,衣袖和下摆都绣着北凛独有的纹饰。
沈淮初终于将宽大的衣裳弄好,抽空看了谢凌之一眼,心想如果刻的是别人的名字那干嘛还随身带着。
“谢凌之。”他将玉牌上的字念出声来,末了竟有些嫌弃,“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换成‘灵芝’呢。”
虽这样说着,但他依旧将玉牌揣进袖中,坐到沈淮初身旁,问道:“所以你到底是灵兽还是人?”
“当然是人!”沈淮初高声道。
谢凌之:“那你变的灵兽是什么?我似乎没见过你这种。”
沈淮初瞬间低头:“不知道。”
“算了不管,反正无论你是人是兽,都是我徒弟。”沉默了片刻,谢凌之伸手拍了沈淮初一脑袋。
沈淮初摸着头顶“诶”了一声,认了个这样不追根究底的师父也不知该不该庆幸。
他盯着面前的火堆,双眸中橘红的火舌跳动,正要出神又猛然意识到在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要怎么告诉谢凌之,他待会儿得回顾青行那儿去。
一想到这,沈淮初就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想不出要找什么借口!
犹豫一番,沈淮初决定主动出击,省得待会儿谢凌之还要搞幺蛾子。于是他清清嗓子,偏头看向自己的便宜师父,“那个师父啊,不瞒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