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索性两手一抓,环上他的腰就直接抱上马鞍,接着更是利落地翻身上马。
和翰凛这样亲密地共乘一马,让晚灯甚觉尴尬困窘。
「王……王爷,您要上哪儿去?」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口问道。
然,翰凛却只笑不语,轻夹马腹,驾着御雪出了王爷府。
对他的行止一直摸不着头绪的晚灯在御雪轻驰了两刻钟左右,终于缓下步伐后,略显疑惑的表情顿时变了变。
骏拔的马身停在一座相当雍华堂皇的建筑前,镂花精雕的大门开敞着,其上横了张匾额,清楚地刻了三个大字
。
──非艳楼。
几年来,在一些权贵有意无意的高捧下,加上有着京城首席花魁之名的柳绫幕后坐镇,凭她的精明手腕,使得
非艳楼不再是单纯消遣的烟花之地,而逐渐成为民间的御品艺院,每当宫廷欲设晚宴,常会从这儿请去许多歌
姬舞伶表演助兴。
短短几年下来,非艳楼的门槛儿可说是与天等高,没有特殊的本事,亦或有力的背景身家,估计跨不入楼里半
步。
当然,九王爷翰凛却绝对不在其中。
远远一瞧是他,楼中几乎立刻跑出了十来人恭敬地排立在大门两侧。这九王爷可是花魁柳绫的座上宾,一丁点
都怠慢不得。
轻巧地下马,他自愿地拉着晚灯步入非艳楼,像是走到自家厨房似的直接朝柳绫的雅居方向前进。
只要略有耳闻的人都知道,九王爷一向独来独往,这回儿居然还伴了个十足像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公子同来,而
且似乎交情甚深,每个人都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让被翰凛大剌剌地抓着手腕的晚灯份外不自在,但翰凛看来却是浑然未觉,含着淡笑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非
艳楼中最隐密的内苑。
翰凛探手推开了房门,一抹怡人雅香顿时浅浅弥漫而开,尾随传来的温婉声线,是一派柔意悠扬。
「──凛爷今儿个来得巧。」
柳绫站在小厅内,探出粉纱水袖的玉手捧着一只白瓷酒瓶,绽现着令人不禁为之着迷的致丽的笑靥。「水仙坊
今早才送来了几坛见荷,爷,您可是闻香而来?」
翰凛依旧维持着浅谈笑意,拉着晚灯就坐了下,柳绫这也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待翰凛稳坐后,她才跟着在
他右侧落坐。
桌上早已备妥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柳绫先后为他们添上酒,看着始终没有正眼相对的晚灯,她的兴趣倒是浓上
几分。
「凛爷身边这位公子生得好清俊。」 饶是以逸雅柔情醉人无数的她,也不禁想要瞧了仔细。
和傲然恣意的九王爷截然不同,这位看来还相当年轻的公子并无那种夺人目光的犀利气势,有的却是温静柔缓
,缀一点书卷气,安稳蕴然,仅是这么瞅一眼,竟也让人印象深刻。
闻言,翰凛颇富深意地勾起一笑,晚灯则是微微低首,掩去眸底些许窘然局促,他没料想过今天这种局面。
「京城花魁之首这么赞美你,」 翰凛执起酒杯浅尝一口,淡淡笑了下,「你有什么表示?」
晚灯头垂得更低,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柳小姐过奖。」
这等称许之词,应是沾了王爷的光吧……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站在英岸俊逸的翰凛身边,饶是天人也要折了
一半的风采。
柳绫嫣红的唇线漫开一抹柔美笑痕,「公子客气。」
说着,他看了翰凛一眼,微侧的角度让她明媚的杏眸更显亮艳。「凛爷带来的客人罕见地沈静哪。」
自这位翰凛王爷踏入青楼来,这是他头一回见他自个儿带人同行。
是的,凭他一介尊贵皇储,自是少不了许多攀权富贵之徒大献殷勤,看着他着他这些年来,她晓得是有那么几
回翰凛允了别人与他在楼里同桌把酒寻欢,但大多数时候,翰凛都不爱有任何闲杂人等在他跟前乱嚷,坏他的
兴致。
抬起纤柔玉手,在斟酒的同时,她不着痕迹地又细睇了晚灯一眼。看不出来这样的人会与翰凛有着怎般交情,
足以使他破例。
感觉甚是莫测高深地淡淡微笑,他开口缓道:「说来,他与非艳楼也有些渊源。」
「噢?」 柳绫浅浅地挑了下秀眉,也同样漾出玩味笑意。
湛黑的仁瞳朝晚灯的方向瞥去,伴着一抹淡诡眸光。「他的人,我是自非艳楼里带走的,这么算来,关系合该
不浅。」
闻言,柳绫不禁怔了下,羽扇长睫眨了眨,半晌,才缓缓道:「莫非……是晚灯?」
但随即又浅浅蹙了下眉,「可,晚灯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子啊。
品着「见荷」的柔雅清香,翰凛笑得愉悦。「夜耀湖畔月色漫,方闻东栏梨花开……虽是需要点机缘,可我翰
凛仍有幸得其天籁不是?」
一席看似哑谜的话语却让晚灯抬起眸望向他,朗净的面容似乎显得有些怔忡。
从让人感觉深沈的黑瞳,从容地对上他有所深思的眼神,流转的眸光气息,竟,织就一种暧昧微妙的氛围。
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柳绫的眸底浅浅掠过一抹若有所思,可随即,她也跟着缓慢荡开一道柔美笑纹。「凛爷这
么好兴致走一趟非艳楼,莫不单是携着晚灯旧地重游,访见故人吧。」
纵然摸不透他的心思,却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