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着,对于别人的拉拢示好视而不见,甚至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不能违逆的人。他这些年只在寻找孩子,一日不曾停歇,一日不曾忘记。
既然他不会哭,不肯哭,那么,她替他来哭,他的眼泪她替他来流。
孩子已经找回,薛婉仪跪在地上,放开一切,将多年压在心头的痛,把自己的和唐子傲的泪一起哭出来。
寂静的小院里,不是往常念经礼佛的声音,而是那悲痛中夹杂着欢欣的哭泣声。
声声催人泪下。
“你是谁?”红衣抬头,看着唐子傲。
“我是你爹。”唐子傲回答。
“爹?”红衣显的有些迷茫。
“是。”
“不是,不是爹。”红衣忽然推开他,从他身上跌下,摇着头拒绝。
“是爹。”唐子傲有些不明白这孩子的意思,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自己做爹,可是看他刚刚对自己依赖的样子,又不是讨厌自己。
“你的名字叫唐千嘉,一岁那年被掠走……”
“我不听,你不是爹,不是爹。”红衣捂住耳朵,蜷缩起身子,拼命摇头。
唐子傲素来少语,对于哄孩子,更是不得法门,而如今他连红衣为何不愿认他做爹爹也不明白,对于眼前这个从那么一点就在自己的失误下丢失了的孩子,他是有着满心的亏欠的,尽量柔和的说道:“好,不做爹,不做。”
“不要爹,我要找琉璃,琉璃在哪里?”
唐子傲没有说话,将手放在红衣脑后,避免他撞到床头上。
“琉璃呢,琉璃在哪里?你是把我救出来了吗?那有没有把琉璃也带出来?”红衣急切的询问,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纵然对眼前的男人有着莫名的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琉璃对于他来说,是绝对无法取代的人。
“你放心,有人护着他,我们两个分别带你们两个冲出七雅楼,之后分路赶回,不巧,楚熙所属的区域出了点状况,就带着琉璃先过去了,等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真的?”
“恩。”唐子傲把红衣又拉回来,把被子裹在只穿着xiè_yī的他的身上。
“那你也要让琉璃吃药,也要好好照顾琉璃,等那边事办好,就要把他接回来。”
“好。”对于他大胆的同自己提意见,唐子傲只觉舒心,眼里闪出微微笑意,把他散乱的头发重新缕顺。
“那,你叫什么名字?”
“唐子傲,你叫唐千嘉。”
“那我叫你什么?”
“随你。”
“我不叫爹,好不好?”
“好。”
红衣放下心来,掀开被子,扑倒唐子傲,把他压到枕头上。
暖暖的被子重新盖上来,将两人遮住,红衣在被子里,揪住唐子傲的衣裳,开心的笑。
外面几道黑影闪过,常文推开门就要大叫,唐子傲随手拿过床边的挂钩,砸在他哑穴上,止住他的叫嚷,抬头示意他们出去说。
常文张着嘴,委屈的眨着眼,指手画脚的被拎着衣领扔到门外。
来到大厅坐下,其中一人回禀:“苏介只是一口咬定是买来的,对于当时是谁卖的,什么长相,哪里人士,他说统统不知,只要我们赔钱给他。”
唐子傲端坐正中,低头沉思:“不用继续问了,以后多派两个人在七雅楼附近,随时监视可疑人员的出入,一旦发现有人跟他联络,立刻跟踪并回禀。”
“是。”
“还有,对于小嘉这些年的经历,你们只管说不知道,剩下的由我来说。”
他并非是在意这些虚名,可是他不愿让别人知道小嘉这些年的经历。
怕有心人四处宣扬,怕有人借此打击,怕人鄙夷唾弃,他可以承受,可以无视,可以不在意,可是,他的孩子还太小,还需要他的保护,他不一定能接受。
更何况,如果是皇家的人为了报复他和薛婉仪而将小嘉掠走的话,这番他的归来,必定会掀起不少风雨。
唐子傲眸子幽深,食指敲打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呜呜呜……”常文蹦跶出来,在他面前红着一张脸,拼命指自己的嘴巴。
给他解了穴,眼看着他就要聒噪起来,唐子傲眼睛一眯,寒光射向他。常文捂住嘴巴,点点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是忘记小少爷还在里面睡着呢,我以后保证不再犯。”说罢,常文非常严肃认真的用手比划着缝衣服的动作,将嘴巴缝死。
“主子,你说小少爷长的真好看啊,比起夫人都要漂亮不少。”
可怜常文只是想说句好听的话,让他多日不曾睡过好觉的主子开心一会,却再次被点了哑穴,顺便赠送了定住身形的。
常文内心嚎啕大哭,不该说漂亮的,瞧他这张臭嘴,小少爷原本待的地方就是那种场所,他这一句漂亮,简直是找死嘛!
午后马场
唐府,碧园。秋日阳光,灿烂夺目,梧桐枫叶,纷纷洒落。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日头不比夏日弱,天高云淡,更是晃的人睁不开眼,薛婉仪依旧一身淡青色布衫,端着餐盘,立在卧房门口。
唐子傲只着中衣打开了门,她点头示意,把碗端了进屋,淡然无波的眼睛在望向床上那个还在沉睡的孩子时溢出丝丝温柔。她小心迈步,拨开他脸上发丝:“嘉嘉,起了。”
唐子傲将衣衫穿好,束起发丝,撩这盆里的冷水洗了脸,端着那碗药坐到床头,拉起红衣靠到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