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嘉的腰,轻跃上屋顶,悄无声息的往前行进。
郑远敬抬起僵硬的手臂,几乎像是受刑一样把手放到了薛婉仪的腰间,感受着那轻轻的一个颤动,他咬咬牙,用力一揽,跟着跳了上去,尾随其后。
来到皇宫外的城墙,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厮杀和喊叫,而是诡异的寂静,连只鸟叫也听不到。而外面,一个人影也不见。
唐子傲往前继续走,来到一处地方后停下,他低声说道:“这里,周围一里左右不闻人烟,进去后,朝大殿的方向走,尽量避开人,不要冲突,发现皇上和太子或者是其他重要情况,要互相通知。”
郑远敬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直接揽住薛婉仪的腰,跳了进去。
走了没多久,来到通往大殿的道路不远处,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再继续前行,就是遍地的尸体,都是兵士的。
有的双眼圆睁,有的肢体不全,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头颅不见踪影。
有些人的成败更多的是靠着他人的牺牲,而越是权利高者,带来的牺牲必然更大,二皇子,黎贵妃,黎丞相,太子,皇上,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权利之争,而对于这些兵士来说,从根本上来说,跟他们个人是无关的,可是却要他们的死亡来成全这一场必须落幕的争斗。
薛婉仪的脸色很不好,她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的绝望不停翻滚着,这些人,都很年轻,或许家中还有刚过门的妻子和等候儿子归家的父母,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指甲掐进郑远敬的手腕里都不知道。
“走吧,去大殿看看。”唐子傲说道。
到能看到大殿的外貌时,四人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呼吸和那盔甲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不是在打斗,而是打斗后的恢复。
殿外,足有几千人站在那个空旷的地上,浑身的鲜血,满脸的疲惫和狼籍,脸上是胜利后的满足和惬意,或靠或坐,彼此间没有言语。他们四人过去时,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之人的将士走出来。
“公主,唐兄,太子殿下让我再次等候。”
说话的正是太子的亲舅舅,多年来一直驻守边关的仇大将军,他有些憨厚的脸上是将一切都解决后的放松。
“里面如何?”唐子傲问。
“二皇子和黎贵妃都在里面。”
“皇上和太子也在里面?能进去吗?”薛婉仪有些担忧的问。
“可以。”
大殿的门是半敞的,四人走进去,里面长长的通道和地毯上也是涂满了鲜血,周围站在不少兵士,挺拔的立在两旁的道上。
皇上坐在正首,太子在他旁边站着,而跪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二皇子,黎贵妃,还有黎丞相,三人衣衫凌乱的被兵士押着。
皇家无情
皇帝坐在正首,身上披着一件跟这个季节不太相符的厚重棉衫,侍女守在他旁边不时用丝帕擦一下他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他脸色并不好,有些发黄,黯淡中还带着一种青紫的病气,嘴唇干裂,上面的皮都已经翘起来,他抿了两口茶水,咳了几声,嘶哑的开口:“为什么?”
他这么一问,跪在下面脸色颓败的黎贵妃猛然跃起,让两个侍卫不得不加大力道压制住她,她头钗已经掉落,散落的发在肩头晃荡,她看着皇帝,用食指指着他,声嘶力竭的喊:“为什么?你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你问你自己!!”
黎贵妃额上青筋暴露,脸部扭曲,她绷紧了两只手,向着皇帝所在的方向凭空的,恶狠狠地抓挠着,她的力道太大,衣衫在她的挣脱下,领口和腰部都已经开始松垮,让她的妆容破坏殆尽,可她不在乎,双脚朝前踢打着,已经一幅完全失去控制的街面泼妇样子。
素来镇定优雅且不论何时都一副高贵姿态的贵妃如今这般狼狈的姿态,皇帝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咳了几声,擦掉嘴边的水渍:“朕不知道。”
“你该死,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也该死,所有人都该死,只有我的儿子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黎贵妃用力吼着,刺耳的声音在大殿里不停回荡,并不断朝外扩散。
皇帝静静的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女子,她就算受到再大的屈辱和对待,总是用那挺直的脊梁来微笑面对,尽管在转身后,那个侮辱她的人会得到更加残忍的对待。
而此刻,一切崩塌后,她那装扮了二十年的面具终于破裂开来,完全没有了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贵妇的样子。破釜沉舟带来的不是她想要的,这种情况下,也许换做别人,已经痴颠了也不一定,皇帝摇头,平静的说着“不,二皇子并不合适那个位置。”
“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就合适了?那个贱人,贱人!”黎贵妃瞪着血红的眼睛,充满了狠毒的恶意咒骂,不意外的话,如果不是她的教养和生存环境让她不知道其他更加恶毒的咒骂,她肯定不止用这两个字。
皇上已经浑浊的双眼猛的圆睁,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许你侮辱她。”
“哈哈哈哈哈哈……”黎贵妃仰头一阵疯狂的笑,看着皇上,得逞的笑意在脸上浮现,她缓缓的说:“触到你逆鳞了?我就说,那个贱人有哪里好?啊?明明是我怀孕在先,明明是我产期在先,可是你为了让她的孩子成为太子给她服用了催产的药物,让那个贱人的孩子比我的孩子早了两天出生。因此,你让她的孩子成了太子,并将她立为皇后。我的孩子成为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