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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喻峥嵘看不过他这副样子,曲指敲了敲玻璃隔板,“等我死了再哭。”
苏毅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从大学里跟喻峥嵘同寝室开始,他就叫喻峥嵘作老大。本科毕业后苏毅去了家小券商做分析员,没过几年喻峥嵘自立门户开了私募基金公司,拉了他和另几个哥们去做自己的亲信,这些年来,无论是钱还是别的事,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即使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喻峥嵘也给他们安排好了后路,自己只身入狱,没连累任何一个兄弟。
苏毅来看他,喻峥嵘其实也挺感动,只是没把情绪放在脸上罢了。
“我在里面过得挺好,外面怎幺样?”
苏毅听他说自己过得好,又是一阵心酸,却只得强打起精神来汇报。
“你被带走之后,公司被颠来倒去搜了好多遍,先是公安局,再是嫂子……”
喻峥嵘横他一眼,苏毅立马改了口。
“……丛薇带人来搜了个底翻天,公章财务章还有账本和原始凭证都搜走了,也没人敢拦……还好你果断,重要的那些全烧了。”
那几日混乱的情景似乎仍在眼前,喻峥嵘握着话筒,冷哼了一声。
“只要丛港生在位一天,多的是要给他卖命的人——当时他找不到书面证据,找人用假口供照样定我的罪,”入狱日久,喻峥嵘再说起这事的时候,已经平静多了,“他和戚那边的人斗的怎幺样了?”
喻峥嵘口中的戚,正是他“行贿”的对象,和曾经的岳父丛港生同为s市副市长的戚荣。
“暂时熄火——自从戚出事以后,他那边剩下的人都不敢再高调做事,只在背地里做点小动作。至于丛港生,这次他自断臂膀,牺牲了你才把戚荣送进牢里,代价实在太大。他父女二人现在既找不到钱又不得人心——见他连自己女婿都卖,谁还敢掏心掏肺跟他?私底下都在找下一个靠山。”
讲完s市官场现状,苏毅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了我们的公司,筹划那幺多年,那幺多的心血,就要独立的当口被这狗屁政治斗争连累——现在所有的员工只能暂时遣散,丛薇派人整整跟了我半年,前几个月才消停,我这才敢来看你。”
喻峥嵘突然入狱后,这半年就靠苏毅在外打点,要在丛薇的眼皮底下打听消息、转移资产,他已是身心俱疲。
喻峥嵘岂会不知他的辛苦?他带着上铺的兄弟们一起创业,原是想和他们同富贵,没想到,却落了个共风雨的结果。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喻峥嵘说道,“你在外面撑住,我刑期过半就争取减刑出去,他们嚣张不了太久。”
苏毅点头,尽管摆在面前的现实惨淡不堪,但他就是跟定喻峥嵘,相信他能带大家重归辉煌。
说完骨感的现实,喻峥嵘问苏毅:“我爸妈还好吗?”
“挺好,”苏毅点头道,“出事以后我怕丛薇去找他们麻烦,给他们在h市找了家疗养院如果】..。伯父的腿还是老样子,伯母要照顾他,没法来看你。除了腿疾,二老身体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喻峥嵘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大你放心,外面的事情我都会照应好,”苏毅拍了拍胸脯,“监狱系统我也在找人了,看看能不能通的上关系帮你办减刑。只是黑水港虽然算s市管辖,却实在太偏远,而且自成体系,市区的监狱局、公安局都鞭长莫及,我下周去找……”
“这事儿你不用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喻峥嵘打断他,“对了,出事前我让你查祁逸的资料,你查出什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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