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珩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说道:“我守着就行。”
夏泽和leo都不走,苏昱珩只好让他们先去吃饭。夏泽回来时给他也带了一份,苏昱珩没胃口,放着没动。
林之远很久都没醒,夏泽今天十分疲惫,不知什么时候就靠在leo的肩上睡着了。
病房熄了灯,苏昱珩怕林之远醒来没人照顾,强打着精神撑着。leo突然问他:“你是林的伴侣吗?”
苏昱珩犹豫了一会,说:“我是他朋友。”
林之远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他稍微转动脖子,看到一张在手机屏幕暗淡的反光中熟悉的脸。大晚上看到这种画面其实挺瘆人的,但林之远却觉得灯光下的苏昱珩前所未有的好看。他叫了一声苏昱珩的名字。
林之远那里没什么光源,苏昱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急忙起身靠过去,问道:“你还好吧?”
另一个声音说:“你醒了?”
林之远这才看到leo和夏泽。他见leo准备推醒夏泽,急忙制止道:“让他睡吧。”
苏昱珩给林之远倒了杯水,隔壁床睡着一个老太太,他们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各自在黑暗中沉默着。
渐渐地,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褪去了,变成了墨蓝、浅蓝,然后天色大亮。
夏泽醒了过来,他看见林之远睁着眼,叫了一声“远哥”,眼圈又红了。
苏昱珩借口上洗手间,匆匆出去了。他大概能猜到夏泽会跟林之远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不方便在场。
苏昱珩在楼道里走了几个来回,然后下楼买了早餐。一出门他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可能是昨天太着急了,竟然不觉得冷。
他回去的时候林之远正和隔壁床的老太太说话。苏昱珩把包子豆浆放在小桌上,四下看了看,问林之远:“夏泽走了?我帮他们买了早餐。”他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他要上班,”林之远说:“怎么没穿外套?”
“忘带了。”苏昱珩把豆浆递给他。给了隔壁床的老太太也送了一份。
“你赶紧回去吧,免得感冒了。”林之远说:“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她一会就来。”
苏昱珩想起林之远对夏泽温柔的态度,心里突然有点酸:“你赶我走啊。”
林之远说:“我是怕你感冒。”
苏昱珩不依不饶,音调也高了:“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嘛。”旁边的老人劝了一句。
苏昱珩稍微平静了些,他坐在椅子上,对林之远说:“阿姨来了我就走。”
过了一会,老太太的老伴来了,扶着她去做检查。阳光渐渐刺眼起来,苏昱珩拉上了窗帘。
林之远突然说:“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你除了把我当朋友之外,就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了吗?”
苏昱珩捏着窗帘的下摆,想了想说:“当然有。”他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可是我搞不清我对你的感觉。太熟的人也许不适合做恋人吧。”
林之远沉默。苏昱珩又说:“要是我们一直是朋友就好了。”
“所以我一个人痛苦就行了是吗,反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你,你可以毫无负担的生活?”林之远冷笑道:“苏昱珩,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敢爱敢恨!”
他们现在太容易吵起来了,简直是认识十年来相处得最糟糕的时候。
苏昱珩质问道:“那夏泽呢?就因为你爱我,我良心上就要亏欠他!”
“是,我是对不起他。”林之远有些激动,他挣扎着直起身靠在床头,愤怒地说:“但夏泽只是你的借口而已!你何必说什么搞不清对我的感觉,你直接说你根本不爱我就好了!”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死寂。
苏昱珩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不是这样的”,可他还没来得及说,房门被推开了,纪芸和林诚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他们围着林之远嘘寒问暖,纪芸眼泪都下来了。
林诚不像纪芸那么多愁善感,问了林之远几句,就转向苏昱珩,一脸真诚地对他说:“辛苦小苏了。”苏昱珩连连摆手。
纪芸责怪林之远过马路不小心,又埋怨司机违反交通规则。她说了很久才转向苏昱珩:“昱珩真是太谢谢你了。”
苏昱珩被他们弄得有点尴尬,忙道:“叔叔阿姨太见外了。”
林之远说:“让他回去吧,他一晚上都没睡。”
苏昱珩跟林父林母道别后就走了。关门的时候,他从缝隙里和林之远对视了一眼。十年的朋友,八个月的恋人,所有共度的时光,彼此见证的成长,都将随着这扇门被永远关在过去。
苏昱珩和李珊珊进行了一次长谈。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后,向来嫌弃他“不学无术”的女律师罕见地表达了不赞同。
“你把y卖了,那你靠什么生活?”
“我还没想好。”苏昱珩说:“但这些年存的钱够我花几年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李珊珊找不出确切的词语,转而问道:“是因为林之远吗?”
苏昱珩说:“有一点吧。但最主要的还是我觉得自己活得特别没意思。我这几年一直待在a市和b市,每天也无所事事的。这么多年,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我看你只是需要去散散心。”李珊珊说:“总是说生活在别处,可你真的到了别处,就会发现最舒服的还是自己的地方。”
苏昱珩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