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与平日冷冰冰的样子不同,却让知楼觉得,这才该是一个有生气的人,之前的楚漾染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近人情了。看着她脸上的那丝红潮,知楼觉得心里莫名的一软,虽然知道面前这人正是怒极的时候,可她还是觉得此时的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莫要气伤了自己,你且冷静一下,我去替你看看。”因为心中的那瞬柔软,知楼一时有些恍神了,脱口出了这句话,正要迈开步子,却觉得一股凌厉的剑气逼了过来,惊得她一身冷汗,慌忙后退。
“你这是同情我么?”楚漾染眯着眸子,面上的红潮褪去,一片寒意。被她这突然袭击而心生出几分恼意的知楼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可怜我?呵,真是可笑,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说起来,你还不如我强,又凭什么来护我?我不是你的知月姐姐,只能依仗你。而我不是需要被你护着的人,收起你那博爱的心,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冷冷说完这句话,她甩过衣袖,摔门而去。留下知楼怔怔地站在那里,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地咬了咬牙,也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算什么,自己好心好意就换来这样的冷语相向?这人还真是奇怪,便不肯给别人留一丝颜面么?楚漾染提起了知月也算是毫不留情地去碰触她的伤口,她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楚漾染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男人,便是楚淮湛要除去的人,楚淮湛到底有些畏惧自己的妹妹,给自己留下了筹码。
男人是楚宗仁的磕头把兄弟,名唤陈澐。楚漾染向来是喊陈澐为叔叔的,陈澐待她也是如自己的女儿一般,此番自己的亲哥哥对陈澐耍如此手段,确实是让她心寒了,虽然暂时放过了楚淮湛,可楚漾染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陈澐受的伤很重,楚漾染找来了一个号称“鬼生”的大夫,可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而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知楼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当日楚漾染说的是气话,她也早就消了气,只是面对楚漾染那还是冷到冰点的眸子,她只能望而却步。
楚漾染有她的骄傲,知楼虽然不理解,可也愿意尊重她,目前两人只是略有交集,谁也没有资格在对方身上要求什么。
一日清晨楚漾染跟着鬼生去采药,知楼闲来也是无事,听到陈澐的咳声,便进了他的屋子去探视。见到她,陈澐有些惊讶,待问清她与楚漾染是一起来的蜀地也更是疑惑。
“漾染自小便没有母亲陪在身边,性子便刚得很。可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她缺少的是什么,所以她把自己锁起来,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如今却是越发孤僻了。她既然愿意和你同行,想来也是因为她很渴望和别人的接近吧,不过她自己不觉罢了。”
知楼沉默,突然的,她有些心疼起那个女子,只不过……
“你怎么在这?”采药回来的楚漾染看到坐在榻边的知楼,脸上立刻又布满了寒冰。
知楼扭头看了看她,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等她多做纠结,楚漾染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若是没事便请回吧,陈叔需要静养。”
听了这话,知楼不免又有些恼了,说来也是奇怪,她历事很早,也从不是个易激动的性子,可楚漾染却还是可以轻易地牵动她的情绪。之前从没有人可以这样,重视的人,如纪荀月,在面对她时,做任何事情之前她都会先在自己心里衡量一遍,尽力把最好的情绪表现出去,而不让对方担心。而若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她也能做到控制自己。隐匿自己的情绪,这是她的习惯,也随着她的成长而越发印入骨子。可是在面对这个不相熟也不陌生的女子,她却有些无力了,这种带着几分躁动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可这种随心的自由感,却让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楚漾染,注定是她生命里不一样的一道风景。
心潮起伏之间,知楼正要离开,却又突然被楚漾染拽了下衣袖,一个淡漠的仿佛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那天我并非有意,你也该是有气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做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的央求,很符合她的性子。可纵然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还是让知楼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骄傲的女子会为那一句话而向自己道歉。若说她心冷,可心冷之人又怎么会细心去在意这个呢?
心中的那丝心疼化开,她突然很想去弄清这个女子。
陈澐最终还是伤重不治,简单而庄重地葬了他,楚漾染却不见了踪影。瞬间的涌起的慌乱散开在心底,知楼有些糊涂了,鬼生见她确实是一副慌了神的样子,还是提点了她楚漾染的去处。
看着山崖边那袭青衣,缭绕的山雾之间,那个身影孤独的让人不敢去接近。一个女子,明明有着那细腻的心思,也不是冷血无情,为什么会这样孤独?
“累不累?”缓步走到青衣身边,侧过头,看着那冰冷淡漠的面孔。谁能真正的没有悲喜?只不过她把那一切都封在寒冰之后罢了。寒冰是不会起涟漪的,便也没有人能看的见那之下的波动。
她喜欢孤独,也习惯了一个人,可若是陷得太深,便会毁灭。
“我不懂你,也知道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但你说的也不对,我不是可怜你,我承认你的不同很吸引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站在什么高度去同情你。相反的,我做为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