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就是为了消磨时间,看哪场都无所谓。
和路轻舟有着同样想法的路重帆也随意得很,选了最近场次的电影买了票,在路过爆米花柜台时他顺便买了满满一桶爆米花,很好,就差一杯可乐来凑齐观影标配套餐了。只是遗憾的是他并不喜欢可乐,路轻舟也不喜欢,那东西喝进去时牙齿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抱着爆米花朝坐在沙发椅上的路轻舟走去,堆得快要溢出来的爆米花洒了一地。
“为什么是年后?”在路重帆坐下时,路轻舟问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路重帆将爆米花往路轻舟眼前递了递,路轻舟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有些腻,但一想到里面含有的热量,路轻舟便说服自己又抓了一把。
路重帆惊讶地看着他,“你喜欢?”
他不认为路轻舟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但是当他看见路轻舟一颗接一颗扔进嘴里时,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弟弟的喜好,与此同时,他的心情稍微差了那么一丢丢,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不了解路轻舟了,这对身为哥哥的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
然而路轻舟摇了摇头。
路重帆阴雨连绵的世界里顿时放晴。
“那你还吃?”他问道。
路轻舟去抓爆米花的手顿了一下,“不能吃?”
“少吃些,别晚上吃不下饭。”路重帆将爆米花桶直接塞进路轻舟怀里,“这几天都是妈妈下厨,做的都是你喜欢的,吃不下的话不是很可惜?”
路轻舟把爆米花桶重新塞回了路重帆怀里。
路重帆笑了笑。
电影开始前十五分钟入场,广播中开始有人播报时间,路重帆和路轻舟跟着指示牌穿过层层通道来到指定的大厅,接过工作人员撕剩的票根后入场,找了相应的位置坐下,里面还开着冷气,刚进来的路轻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场电影看得人并不多,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尴尬,不早不晚,有些人可能还在吃午饭。
放映厅内的人数稀稀拉拉,路重帆挑的两个位置旁边都没有人,但等他们坐下后没多久,一对小情侣找着座位号一路走过来,正巧在他们前面一排坐下。
坐下的时候那女孩看了路重帆和路轻舟一眼。
原本很随意的一眼却在接触到路轻舟的脸时怎么也收不回去了。
“看什么呢?”男孩拉了她一下,女孩便转过了头。
“没什么。”
几分钟后,电影开始了。
……
啪!
何遇被打醒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系着围裙的女人叉着腰,用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瞪着他,看到他醒来,女人粗声粗气地吼道,“睡什么睡,还不赶紧去干活!”
他被这样的女人吓懵了。
在记忆中,将他养大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他虽然只是一个被遗弃在女人家门口的婴儿,但女人和他的丈夫却从未在乎过这一点,他们将他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给予他所有孩子都有的东西,他们爱他,包容他,他们给了他姓氏,给了他名字,也给了他一个家。
这样子粗鲁的女人,好像有哪里不对……
“还愣着干什么!大白天的睡睡睡,晚上起来想去做贼啊!”
见何遇迟迟没有动,女人凶巴巴地吼了一句。愣了半天的何遇这才反应过来,身体机械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迷茫地拿起了院墙角落里的扫帚。
他刚才是睡在了地上?
他忍不住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睡在地上?睡觉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女人会那么凶得对他?竟然还叫他干活?干什么活?这在将近二十年的生活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要知道他平常可是连洗个碗都能被夸得天花乱坠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现在竟然叫他去干活……
何遇思考着这些问题,僵硬的身体已经控制着他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然后等他好不容易打扫完后,却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
……
何遇扫了整个院子,将家里上上下下几层楼的地板拖得跟镜子一样发亮,厨房碗柜里的杯碗盆碟重新洗了一遍,保准看不出来是旧的,后门的猪圈也清理了一遍,顺便把猪喂了……他家什么时候养猪了?何遇就这么迷茫地把所有能想到的活都干了一遍,等他真正意义上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只不是做了一个忙碌的梦而已。
只是这梦也实在是太真实了些,真实到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时还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酸疼,虽然他只是睡了短短一两个小时,但他的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却真的好像是勤勤恳恳地干了一天的活那样。
昨晚也是如此。
何遇被迫干了一整晚的活。
明明是为了身体和灵魂能得到充足休息的睡眠时间,却让他累得仿佛一整晚没睡,他期待这次午睡能够叫他稍微精神些,然而午睡过后的他比早上那会儿更累了。
何遇眨了眨重得像是有人在眼皮上绑了两块铁的眼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让自己尽量忽略哪儿都酸疼的身体,去卫生间做了简单的洗漱后,脚步虚浮地下了楼。楼下的大圆桌已经摆在了院子里,淡红色的桌布铺好,系着围裙的女人正围着圆桌摆着碗筷。
何遇闭着眼猛地摇了摇头,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重影。
“阿遇,睡醒了?”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