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不会是,现在在他身边的“老朋友”了。
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走几步到那个拐角都熟稔于心,转眼也是两年多了啊。顺着台阶上楼,来到阳州那个小房间前的走廊,还是先拉这混蛋回寝室试试吧,想罢他便走到了门口,准备顺手推门进去,隐约听到的声音却让他的动作骤然停下了——
人声。
喘息声。
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情欲。
而阳州从不会带外人来这个屋子。
他见过听过阳州跟多少人缠绵,他从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问题,他就给他搭了多少线啊,自己怎么可能在意这个呢。可为什么,此时的自己寸步难行——明明要做的很简单,甭管他们在做什么,进门,把饭放下,拿起琴上的钥匙,锁门,走人。他们那么投入,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就算意识到了,阳州也会完全无视掉他。
明明要做的就是那么简单。
他却,挪不动一步。
吉子救那样僵在那里,不发一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渐渐平静下来,在声音完全消失的一刹那,他猛地推开门,将饭放在琴上,掠过钥匙,转身——“饭有点凉了。”在出门前他补了一句,就那样从身后带上了门,将门一锁。
自始至终没有看阳州一眼。
*
“刚才那个是……”
“来关门的帮手啊~”
立轩有些胆怯地低下头:“他就这么进来……”
“那他还能怎么进来呢?没有中途闯进来就不错了,小少爷。”阳州将毯子留给立轩,自己裸身站起来,将钢琴上的晚饭拿过来,又缩回了毯子里,和立轩紧紧贴在一起,“怎么样,小少爷吃吗?”
立轩没有吱声,阳州边摇着头掰开筷子:“也是啊,小少爷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
“……你,经常带人过来吗?”
听到立轩这话,阳州斜眼看过去,立轩低着头靠在那里,满身疯狂的印记将皮肤衬得更为苍白——还真是愿意胡思乱想的小少爷啊!阳州悠悠地扒了几口饭:“在你出现之前,这个屋子里,只有我的琴声。”一句话过,又悠悠地吃了起来。
——我出现之前?
又惹起一片潮红。
立轩没再作声,阳州一个劲儿吃着,他是真饿了,本来就是一觉睡到了大晚上,一天没吃东西,想的是没事干就来闭关作曲吧,就撞见小少爷了,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就算是他也受不了。此时的立轩也是安静,安静到诡异。从刚才开始他就太乖了一些,或者说是太疯狂了一些,疯狂到不像他。
肯定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把他逼到来寻求他的庇护。那还能是什么?父母的逼迫?学业工作的压力?这都不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对于这个小少爷来说,承受那些压力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生活日常。那又会是什么?
他的声音里装满他的名字。
卸下了身上名为理性的防备,用本能纠缠着。
“嘛,亲热也亲热完了,让我们回归刚才的话题,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仇去~”
立轩身子一震低下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报仇什么的……”
“都这样了还没说被欺负?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啊。没经过我的允许欺负你当然要报复一下才行——”阳州摩挲着立轩的头发,“没什么人我搞不定吧——管他男的女的,应该没有人,比你更难搞了啊~”
这番话将立轩从之前的混沌中完全拉了回来——那个人就算是阳州也搞不定吧。“你会,害死他的噢。那朵恶之花,会因你而凋零的”孙博涛的话语又浮在耳畔,现在的状况却覆水难收,害死阳州?我?就算父母知道了,也只是会对自己怎么样,不会危及阳州。刚才自己是说了大话,可这样的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与父母抵抗。
与原本的生活抵抗。
与命运抵抗。
“不想说就不要想了。难道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一天天胡思乱想,勾心斗角吗,累不累啊,也不觉得无聊?”阳州将衣服随便一套,将一旁的吉他扯了过来,“既然你都来了,听听我的新曲子吧~最近还真是莫名其妙多了很多灵感呢——”
音符从指尖迸发出来,音符串成旋律,终变成音乐,将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初次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音符,将这个人深深地烙进心底啊。
自己刚才,好像呻吟了。
自己刚才,好像留下了泪水。
那是疼痛的泪水,还是什么呢?
好像叫了很多次,他的名字……好像,不小心抓破了他的肩膀……
他舔舐着他的泪水。
不发一言,却用他的温柔,诉说着一切。
现在也是。
“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还真是幸福的事情。
琴声戛然而止。
“这回,真的是在勾引我了吧?”
☆、第十九回反正,我自己也不疼
*
无人知晓。
隐蔽的恋情在隐蔽的房间里默默绽放。
“想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我想你的时候,就去找妹子,公平吧?因为,我是个混球啊。”
平时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扰,他想他了就来找他。两个人在狭小的琴房里,依偎,相拥,亲吻,立轩靠在阳州身上听他弹琴,阳州会问他对于曲子的看法,时而约在晚上,找吉子锁好门,两个人就悄悄地躲在里面,待到人都散去,待到巡逻的保安也入睡,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