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药,这药用过几日便无妨。”
祁雨听了这番话,倒也不好再进去,且又不好意思问究竟是伤在哪里,只得吩咐雀儿跟着大夫去写方子。
她眼巴巴的朝着门望了望,见福喜正在一边候着,就叫他好生看着,自己则是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祁雨和大夫一走,屋子里头就剩了秦歌和祁云两人,秦歌看着还在熟睡的人,目光并不似先前那般冷峻,相反还添了几分柔和。
胡大夫并没有留下什么药,他让吟秋拿给祁云的便是上好的伤药,且方才检查的时候也看过了,他已经将那药涂了。他让胡大夫这么说,就是为了能有个和他独处的时间。
他在床边坐着,看着眼前人的睡颜,因带着病色,显得单薄不少,一点都没有平日里刺头的劲儿。
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低声道:“云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在叫他,祁云睫毛微微一颤。秦歌就立刻停了手指上的动作。他维持着抚摸着对方脸颊的动作,看着他在睡梦中微微张开的唇似是在说什么,便俯身下去听。他将耳朵贴在那人的嘴边,感受到那人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扶在他脸上,然后他听见那人呢喃道:“秦歌……混蛋。”
祁云的这几个字,犹如一颗石子丢入湖中,引的他心中那汪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秦歌看着他依然熟睡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在装睡。他一向性子不羁又狡诈,谁知他此番是不是故意的。
可秦歌坐在床边等了许久,那人也丝毫再没别的动作,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他俯下身在那人唇上轻轻一吻,片刻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看着他低声呢喃道:“恨也好,骂也好,愿你如今天这般,睡梦中只叫我的名字。”
说完,他就在床边又守了半个时辰,方才离去。
祁云退了烧,在床上又趴了两日便下了床。
吟秋给的伤药很有效,每日用两次,到第三日时,祁云已经不觉得那么痛了。只不过这两日他一直卧床休息,难免会有人起疑。于是只叫福喜和其他人说,他是患了些风寒,已经看过大夫服了药,不日便能痊愈。
祁风听说他生病,每日上午都会来探他,只不过他一如既往的不给人好脸色看,祁风就也不多待,只问问福喜他的情况如何便罢。
祁雪也来过一次,进来也没说话,在他的视而不见下尴尬的坐了片刻就走了。
而祁雨这两日则是一天三次的往他这里跑,不管他怎么轰怎么赶,祁雨都能厚着脸皮坐在床边跟他对视,搞得他烦不胜烦。
这日他觉得天气不错,就叫福喜扶着他在院子里站了会,正盯着院子里的一株海棠出神,突然眼前被一片粉色的东西掠过。回过神来,就看见祁雨正拿着方淡粉的帕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不耐烦道:“晃的我头都晕了。”
祁雨听了这才将那帕子收起来,却又听他说:“我说的是你头上那个。”
头上?
祁雨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头上戴的一支金步摇,于是伸手抚上去摸了摸那上头的流苏,得意道:“这是大哥前几日新给我买的,好看吗?”
祁云想这几日他病着,她这妹妹虽说烦了点,却也是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刚想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就听见她说是祁风给他买的,脸瞬间就拉长了,往她头上又瞥了一眼说:“丑死了。”
这话说的祁雨不高兴,嘟囔道:“嫌丑你送我个好看的呀,还亲哥哥呢。”
“你还知道我才是你亲哥啊。”说到这,祁云不满起来,“成日里就知道大哥长大姐短的,送个首饰就美成这样,怎么平常就不见你提我啊。”
“提你做什么?”祁雨瞥他一眼说,“家里就属你脾气最臭,提起来没得叫人烦心。”
“烦心你还天天往我这来?”祁云反问。
“你当我愿意来呢,要不是某人病的趴在床上起不来,可怜巴巴的拉着我说想吃丸子,本小姐才不那么好心过来呢。”
说着,她一撇头不再瞧他,靠着边上的柱子,眼睛也抬高了朝那海棠花看去,边看边说道:“唉,你什么时候能像大哥那么成熟啊。”
祁云皱眉,不满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像祁雪那么叫人省心再说吧。”
“我这不叫不省心,叫活泼开朗大方伶俐。我都这么优秀了,怎么哥哥就那么不靠谱呢。隔三差五的不着家也就算了,还带了伤病回来。”说着,她便将那帕子拿在手里搅着,似是在为她二哥不平,“那个秦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就找了个大夫跟着过来瞧了一眼,也不说来探探病……没心肝的。”
祁云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想乐,心道不愧是自家妹妹,当真骂得好。可一想到那个人,他便乐不出来了。
那日在他府中,自己连盆凉水都没有,如今又请大夫来给自己诊治,这人做的还真是随心所欲。
说到底,他和那人先前的那些人,终究还是一样的。
他正想着,就瞧见天上正好低飞过两只燕子,然后他听见祁雨忽然叫了一声:“二哥。”
他转过头去看,祁雨正看着那株海棠,片刻,她才转过头来看向他:“你和秦歌……”
说着,她像是突然没了底气一般,避开了祁云投来的视线道:“没什么。”
接下来,祁云也双手叠在胸前,在一边的柱子上靠了。两个人一人站一边,却是谁也没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