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的师傅。”
“恩……”
“师傅?”
“恩……”
含糊的话语让杨楚大为不解,正要靠过去探个明白,谁知对方头一後仰,栽倒在自己的怀里。仔细一瞧,已是眼睛轻阖,双唇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杨楚顿时无语问苍天,看来自己是瞎了眼才会拜了这样一个师傅,如今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春风十里柔(师徒年下)第四章
第四章
将那人端端正正摆回长椅,杨楚把被蹂躏成一团的被单拿起来扬了扬,重新盖到他身上。凝视著安静熟睡的脸,心不由地柔了下去。覆住露在被子外的手,小心翼翼地挤进指隙中。
其实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这种暧昧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杨楚倏地轻笑,轻轻地抽开手。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心道是该准备晚饭了,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才起身往屋里去。
脚步声慢慢远去,长椅上的人颤了颤睫毛,睁开眼来。许久,身子翻坐起来,飘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想得多也会累,还是不想吧。整了整衣服正要下椅,突然听见草丛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俯首一看,原来是只小黑鼠。小黑鼠从茂密的杂草中蹿出,鼻尖不停地嗅著,最後停在长椅旁。王曦落眉头微蹙,垂落一只手。小黑鼠立即沿著他的臂瞪瞪地爬了上去,一下跳到他的怀中,安静地伏著不动。
王曦落抚了抚它的头,将它侧著翻过去,取下一卷藏在腹毛的纸条。
小黑鼠颤了颤脚,又从他怀中跳下,如箭般隐没在林间。
摊在叠得细密的纸,掠过熟悉的字迹,王曦落嘴角轻扬道:“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衣袖一抖,纸张边沿随即腾起一丝黄烟,腐蚀开去,转眼化了乌有。
一张梨木八角桌,两张镂空雕花椅,两人面对而坐,桌上的饭菜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菜式很简单,红烧肉,韭菜炒蛋,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杨楚夹了一块肉给王曦落道:“屋顶什麽时候破了个大洞,也不修修,下雨怎麽办?”
王曦落将肉放到嘴里边嚼边不以为意地回道:“把雨接来浇花。”
“我走的时候不是才把窗子糊了一遍,怎麽又烂了?”
“前些时有狼来捣乱。”对方仍然埋头苦吃。
“狼呢?”
王曦落在堆得老高的米饭中抬起头,勾起嘴角阴险一笑:“毒死了。”
莫离谷设下迷障,一般人不能靠近,更何况是狼。再说,选上这种人当食物,那狼的眼光可真是差到了极点。杨楚忍著心中蹿起的莫名怒火,盯著他嘴边粘著的米粒继续问:“我若再晚回些时,这间屋子还剩几根顶梁柱了吧?”
无视对方逐渐变黑的脸,王曦落不缓不急地说:“我会熬到你回来,才把这屋子弄塌。”
“要是我不回来了呢?”杨楚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拳。
王曦落直当没看见,停下筷子,不答反问:“你会吗?”
握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後只闻一句泄气的话:“罢了,吃饭吧。”
王曦落得意扬了扬唇角,继续与桌上的饭菜奋斗。
木板、窗纸、铁钉子。杨楚解开压了他一天的包袱,取出这麽些别人无法想象的东西来。先是取些木板补了屋顶,又将窗子重新糊了一遍,再端了盆水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几番折腾过後,屋子总算像个样。
一个做大夫的居然也像仆人一样做这些杂事,杨楚有点哭笑不得,可谁让自己拜了个懒得连站半刻锺都喊累的师傅。人生来不可不劳,像他这种人能存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偏这人医术高得深不可测,用毒更是一等一的强,纵然自己心里不服,但这麽多次的较量下来,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杨楚暗下发誓,迟早一天要捭倒这只老狐狸。
当然,有目标是好的,但是距离实现还有一段距离,如今还是得听这个做师傅的话。譬如现在,杨楚这头屁股没坐热,王曦落就掀开帘子探出个头来嚷道:“小鬼,过来。”
春风十里柔(师徒年下)第五章
第五章
杨楚眉头紧皱,现出一脸无奈。有时候真想一掌把那人给毙了,好让天下太平。可低头看向自己长满薄薄茧子的掌,蜿蜒的纹线上残留著傍晚双手交叠的暖意是那麽清晰可感……
风从窗外吹进来,桌上的烛火一跳,瞬间的忽闪摄起了脑中的旖旎。杨楚暗骂一句,抓起搁置在一旁的茶杯,仰头灌下,烦闷地站起身来朝对方的房间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一道温暖的光泻了出来。王曦落背对他站在药台边,拿著药碾子捣药。黑色的背影在柔光中晕了开来,勾勒出一条淡淡的轮廓,让人有拥入怀中的冲动。才刚压下的心潮又荡起,杨楚竟有些不好意思得脸色发红。
王曦落知道他进来,头也不抬,随手把旁边一碗黑色的汁液递了过去:“来,把这个喝了。”
杨楚接过来闻了闻,有些涩味,但混杂著药草的甘香,以为是他新调试的新药,便放到嘴边一口咽了下去。汁液入腹後散出些温热来,杨楚将碗到一边道:“味道不错,是什麽东西?”
王曦落侧过头,像炫耀自己宝贝般亮出白牙:“天山毒蝎卵和毒蛇胆汁、鹿茸人参熬出来的……”
话没说完,杨楚脸色已刷一下全白,赶紧用手抠喉。
“别浪费力气了,卵一入肚马上就会融化。”王曦落吊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