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发丝被风撩起,遮盖桩她’半张脸颊,‘她’的声音变的很轻很轻,好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幸宛是你的什么人?”
“幸宛?”程博猴急的挠挠头,绞尽脑汁才将这个名字从自己的脑海里挖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道:“……是我祖母。”
“唉!”小孩眼睑的方向死死的盯住那发光的,白色的玉佩,“她……现在怎么样了。”
“祖母已经去世多年了。”他说。
“是吗?”小孩在原地怔愣着,大个子也不敢走,在面对着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的时候,按照他说的去做,才是最正确的方法。过了半响,小孩突兀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父母今天怎么没过来?”
大个子奇怪的督了小孩一眼后,便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给了他听,他的话说的歪七扭八,但是小孩却听的很认真,最后,他说:“……是一个男人叫我来迷雾里找我叔叔的,但是我到现在也没见到他。”
“你…你是说。”他的手握的很紧,略有些长的指甲抓破了手心里的皮肉,却没有鲜血留下来,“……他们全都死了?”
小孩的气息忽然便的异常恐怖,他面色狰狞,两个黑色的丑陋的窟窿再度出现,似有血光在里面流转。白色的雾气流淌旋转着,似一张大嘴,正待咆哮。
大个子被他吓到了,整个人一屁股的坐到了地上,强壮的身体发出细微的颤抖,“……是…是的。“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他按照村子里面的人的吩咐,牺牲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去保护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结果他们回报了他什么?他最亲爱的姐姐的后人,被他们算计死了。
而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赠送给姐姐的修炼功法。
他是多么的可笑啊!
大个子呆呆的愣在原地,白色的雾气已经浓厚到实质,手一抓,便是满手的水珠。不远处的小孩,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那光,直冲云霄。
在这个畸形的,只有数百人口的小村子,他们的村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一天。
天空中的云朵散去,阵雨停下,温暖而耀眼的阳光,张开他的双手,抚慰着他所有的子民。
不管是村子里面的,还是村子外面的,他们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太阳的双眼,刺痛不已,可是他们还是看着,望着!咸湿的泪水落下,他们互相拥抱,互相庆祝。
虽然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与茫然,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我们该走了。”时三镇定自若的看着外面的场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他特意将程博送过去就是为了现在,男人他化身为阵法,就是为了保护这个贫窭的小镇子,但是如果这里不值得他保护呢?
自己仅存的亲人被杀死,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孩子,他身为一个长辈,就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一下吗?
小布大张着嘴,他抬头望着晴朗碧蓝的天空,嘴里忍不住发出赞叹,“好漂亮。”
对于从有记忆开始就居住在这儿的他来说,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人生仿佛一下子就多了不一样的色彩,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给予他的。
男孩将目光对准他前方的青衣男子,湛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他们二人行过湿润的土地,沿着溪流朝上,前方再也没有浓厚的雾气,只有一大片树木,散落了枝叶,露出黄褐色的枝干,再过不久,严冬来袭,这里便会被银白的大雪包裹,直至春季女神踮起她的脚尖,届时万物复苏,草长莺飞,这里便又是葱葱郁郁的一片。
沿着上一次走过的路,他们不断的前行。
走到森林深处时,正巧与已是成人形象的男人对上,他依旧是上一次时三离开时见到的模样,只不过满脸的阴郁之气,眉眼皱成一团,他的目光扫过青年,自嘲一声,“我是不是很可笑?”
“那你觉得自己可笑吗?”时三反问回去。
不管如何,时三在心底,是挺佩服这个人的,牺牲自己,造福大众,谁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呢?至少不用担心会被从背后捅刀子。
男人无声的望着村子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一声,上前牵起呆坐在地上的大个子,道:“我叫幸景,是你祖母的弟弟,你直接叫我叔叔便好。”
往事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这是他保护了上百年的村落,该报的仇已经报了,那些人,不过都是无辜的罢了。
他满心的茫然,心脏空落落的,只有见着这孩子,目光中才有一点颜色。
这是他姐姐的后代,他会好好的将他抚养长大,教他修炼,让他娶妻生子,护他无忧。
“叔叔你好。”大个子至今还如梦似幻,搞不清楚状况。
“你带我去祖坟那儿拜祭一下我幸家的长辈和你的父母,然后我带你离开这儿,我们另寻一个地方生活。”幸景道。
临走之前,他想最后的看一眼自己的亲人,这儿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会私自决定将他们牵移走。
程博抬眼有些怯怯的问,“那我们去那儿?”
“天下之大,我们总有地方可以去。放心,饿不死你的。”
“哦!”程博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过了几秒,他就忍不住了,小声的问道:“我能把我的小弟一起带走吗?叔叔你放心,他们吃的不多,做事也厉害,而且人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