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了毛巾,在凉席上仔细的擦了擦,浴室里的洪子陵又是边洗边哼着莫名其妙的歌。
洗毛巾时,齐米好奇的问:“你在哼什么歌呢?奇奇怪怪的。”
已经关了水的洪子陵拧干毛巾擦身上的水,笑着说:“劲舞团的啊,哥你太土了,天天玩些老掉牙的游戏。”
齐米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看他用同一条洗澡巾擦拭身体,立即有了反应,留恋的看了两眼,赶紧回去弯下腰继续擦凉席以作掩饰。
洪子陵洗完也光着出来,一屁股坐在凉席上看着风扇,满足的吐着气:“总算是凉快下来了。”
齐米洗完手才坐下来:“之前怎么不在地上睡呢,你们的地也擦得挺干净的啊,何况这个寝室都是老同学,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洪子陵笑笑,用手一边捋着发尾一边说到:“他们几个睡相差极了,苏安那小子睡觉,就是在寝室床上那么窄的位置,他都能晚上睡在枕头上,早上头和脚的方向调个头,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是睡在他身边,能活活被吓死,还有马大鹏的臭脚。”
“那天三个女孩里马大鹏巴结的那个皮肤有点黑的姑娘就是他的女朋友吧?”齐米想起马大鹏对女朋友的体贴大方来,几乎是无微不至的样子和卖力邀功的表情。
“那是王飞飞,马大鹏一直就喜欢她,高中就和她一直黏乎着。”洪子陵起身从抽屉里去拿两把办手机卡时送的卡通扇,半鞠着身体,臀部都差点贴着齐米的脸。
洪子陵坐下来喘口气,递给齐米一把,齐米接过扇子,低头生怕自己有了反应,拿着扇子呼呼的扇着风。
“你高中找了女朋友吗?”齐米试探的问到。
“找了个,不过毕业分手了。”洪子陵也呼呼扇着扇子。
齐米虽然好奇他这么早就恋爱,甚至想问他有没有在高中就发生过关系,但是他不会这么没有水平张嘴就这样去问。
“马大鹏对他女朋友王飞飞,那叫一个好,王飞飞高中时还中途休过一段时间的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马大鹏那时候和掉了魂一样。”洪子陵想到马大鹏有点收不住口的说到。
“你们这几个人,谁比较受女孩子的喜欢呢?”齐米好奇的问。
“万浅文啊,他泡女孩子可厉害了。”洪子陵不无羡慕的说到:“他高一的时候就有上一届的校花追她了,可受欢迎了,高中都不知道换了几个女友了,我们这些人里面和女孩睡过的也好像就只有他了。”
齐米笑笑,想问的已经出来了。不过这倒好像有点正常,万浅文在这些人里面算作是比较成熟,他所说的成熟是那种超越了男孩的一个界限,说起来很难形容,却能够微妙的感觉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聊,竟然聊到了十一点,两人并排的躺在凉席上,一人挂一个腿在一旁的床架楼梯上,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睡前两人才一起穿上了沙滩裤,怕地上还有小虫子。
关上了灯,学校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路灯还亮着。天上的月亮似有若无,光线不说很好,但有时也还不错。
齐米侧着脸看着被月光照在脸上的洪子陵,他闭着眼睛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雕塑一样。
白色的月光下,洪子陵的侧脸如同雕像一样静溢,齐米细细的数着他呼吸的频率,期许他能早一点陷入沉睡之中。
楼下不时还有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嘻嘻哈哈晚归的学生可能喝高了,在路灯下走着夜路大声的说着笑话吹着牛皮。
而此刻的齐米却什么心情也没有,他在屏住呼吸小心的喘气,如同一只潜水埋藏在沙里的鱼一样,生怕自己的妄动会使得猎物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身边的人离自己一拳的距离也没有,对方身上的热量仿佛都能透过空气清晰的渗透过来一样,齐米半侧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头仅仅是占有了枕头的一个角落。
枕头之上,满满的都是洪子陵的味道,这味道很让齐米迷恋。
迷恋里,让他产生一种恍惚感。
也让他想起一件事情来。
去年大一的时候,大冬天里他们寝室的人也曾经有过一次并床的行动。
那是去年十一月份,天气反常的冷得吓人。窗外噼里啪啦的飘扬着大颗粒的雪子,打在窗户上络绎不绝,前一夜下的雨水冻了起来,连窗户都无法推开。
自来水龙头里放出的水,最初碰到的那一刻与手接触的感觉就如开水一样,让整个手掌在数秒之间有一种灼烧感,再之后转为冻得让人发颤的极度寒冷,手指的体温如一息火苗一样碰上汪洋之水,瞬间被淹没于无形。
寝室的六个人并做三张床,南方的寝室没有暖气,两个大男孩在严冬的温度里一起挤在狭小的床上瑟瑟发抖,冰冷的脚紧贴在一起的那一刻,既让人抓狂,又不愿挪动。
那是齐米成年后和同龄人挤在一张床上贴得最紧的一次,他是和寝室老三挤在一起的。
那晚上老三把他给摸了个遍,连内裤里都没放过。
翌日的早上,其他几人的抱怨里也是如此。例如昨天你摸了我呀,手还伸进去之类的,齐米和老三没吱声,只是晚上寝室的人都默不作声的各回各床,再也没人提并床的事情。
这事很有趣味,后来看断背山时,齐米看着感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的话。
或许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持久性,仅仅是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