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越抱着一大筒薯片坐在于帆的床上,又把啤酒也给弄了上去。基本上,这个人像是寄生在床上。别人的人生一半是在床上度过的,他的人生就有四分之三是在床上过去的。
“操,你们去买衣服、吃饭,居然没上床?兄弟,你傻了?顺序错了好不好?我们不是上床以后再去吃饭买衣服的吗?”
“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这么没节操。”于帆反击。
“你别搞的自己三贞九烈似的,又不是性冷感。”程越拿薯片扔他。
“对了,他是双的。”于帆想起来,说。
程越抬起头,骂:“靠。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于帆说。
“他自己告诉你?”程越拍着床,大笑,“他还真够有意思的。他要么对你半点意思都没有,要么是个人物,至少不贱。不会对着男的说自己只喜欢男的,对着女的就装的好像他只会对女的勃起。”
于帆想起在香海遇到的漂亮女人。
“你是真的动心了,还是只想找个人玩玩啊?”程越凑过来问。
“真的怎么样?玩玩又怎么样?”
“真的话,我估计有得难办。”程越很认真地说,思考什么高深问题似的,“玩玩的话……我估计也不好办。哈哈……平时还真看不出你于帆藏着这么多花花肠子。”
于帆趴在床上,他想起那个拥抱,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说:“程越,真的,我想和他玩真的。”
程越愣了一下,然后在对面向他比了一下中指。然后说:“真个屁。圈里那些所谓真的,不就是和固定的对象上床嘛,早晚都得散。”
“我不一样。我不用和谁交待。”于帆笑。他唯一的亲人已经在前几年去世了,他只须自己对自己负责。
“你在那天真吧。”程越哼了一声。
“对了,你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
“我没地方住了,在你这里过几天。”程越理所当然地说。
“又没交房租。”于帆瞪他一眼。眼睁睁地看着程越又拖着他那套贵死人的箱包挤进他的小屋。“我说,你差不多一点了吧。”
“什么?”程越边整理一些衣物,边反问。
“你那些破包。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他认识程越开始,程越就拖着他的包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质量好,用不破。”程越抽出一件半透明的黑衬衫换上。“出去了,亲爱的帆,记得给我留门,还有啊,晚上回来我会饿,给我留点吃的。”
于帆抄起手边的遥控器就扔了过去。下床时,踹了一脚程越的行李。“你装吧你。留着包有个屁用。”
他不特别清楚程越的事,这人爱把自己弄得神叨叨的。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程越到底几岁,反正他刚认识他时,他说自己二十七,前几天,他听他对别人说,他二十三。反正他长成这样,就算跟别人说他八十三也不会减少别人对他的性致。隐隐知道,程越喜欢过的那个人非常有钱,程越也就那次栽得最惨,惨到他以后死都不肯和别人维持超过一个礼拜的关系。
而且这人口风紧,也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于帆也只是有次程越喝得烂醉才听到破破碎碎的几句。反正就是那人最后还是跑去结婚了。不过,分手好像是程越提出的,他说自己没有贱到为了一个贱男人夹一个家庭之间。说得很绝决,却带走了那套箱包,他们以前曾拎着它们旅行了半年。
他唯一用心的感情,只带回一套包和一个只差穿孔的胃。
于帆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比较乐观的人,虽然他所有的朋友都认为这不是乐观而是傻。他的日子好像都是白过的,人人都在说世界只有性时他还傻呼呼地相信爱情,并且从不放弃寻找它们。他觉得他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到老,即使以前或者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征兆说他会和一个人相偕到老,可他还是认为,他的生命里应该会有一个人出现,对于他很重要的人,他们可以像很多平凡的人一样平凡地生活。
他晚上睡在那里的时候不会绝望,他认为,很多时候,希望是被绝望的人自己杀死的。
程越就嘲笑过他的幼稚,然后扑过来,撑开他的眼眶,让他看看有多少过得幸福美满的gay。
他没碰到过。
可他还是相信。
也许,他要像程越一样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死心。不过,他这个人好了伤疤就会忘了旧痛,结痂后,搞不好又会去撞。
又傻又笨又q。
于帆正在规划与盛家行的进展时,他的房东就先把他给规划了。
那对老夫妻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看到于帆这种在外生活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就很亲切,有时还会接济于帆一些可口的食物。只是那天早上发生的一幕太刺激两老人家的眼球了。于帆在办公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房东那边就打来电话了。
要了两个小时的假,赶回去一看,打扮得不男不女的程越一脸心虚地靠在门上。两老人家瞪着程越跟瞪怪物似的。一问,才知道两老人晨练回来,路过这边,见于帆的门开着,就顺便进来看看他,这一看,就看到两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正搂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解。两老人活大半辈子,走的桥比走的路还多,就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惊之下,轰走了其中一个,把程越堵在屋里头。
程越解释说自己是于帆的好朋友,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老大爷火气上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