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之中回荡着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黑暗中藏匿着的暗杀者好似迷雾扩散一般从无极门的深处向四面飞散而去。
城郊树林内一个身影飞快逃窜,落叶随风飞舞之间身影掠过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静止。树声飒飒,那人连着空翻最终消失,分散的动静让身后的黑衣人迷失方向,望而却步。
“可恶!”
最前方的黑衣统领气愤地一挥长刀,刀锋之气震慑周围的树木使其不稳,叶如雨下,甚至有者根基不稳倒落在地。
然而逃脱的那个男子一袭白衣行走江湖的打扮,腰间挂着的灰白色剑鞘倒与他衣着颜色相称为美,剑柄端系着的青墨色流苏多了一丝动态之意。他找到一处破败偏远的寺庙作为暂定藏身之处,缓缓抽出长剑,黑色的剑身上刻着青色的异域文字,为了方便称呼他便拟剑名为青墨。
他垂下双眸,将剑入鞘,回想七日前——
无极门少掌门苏旻前来造访风京门,身后跟着一批所谓的官府衙役及门徒。前些日子风京门门主从外归来遭遇刺至今杀重病未愈,其儿百里忱并未还家,是以百里齐变传言:其养子诚君龄代门主接见尔等。
领头的那位衣着鹅黄色镶着金边袍子的束发男子想必就是无极门的少掌门,诚君龄一边走近他一边观察着他,先以礼数相待然而对方却好似不依这套,苏旻无视他反向周遭告示道:“江湖上早有言论,说风京门走私官府禁物,今日正巧听闻知府大人意欲查探此事,在下也颇有兴致便为大人走这一遭。”
“江湖谣言莫非堂堂少掌门还要当真不成?”诚君龄并未因此而乱了分寸,眼眸反掠过一丝不屑。他清楚地明白官府查探是假,此人另谋是真。
苏旻原本心高气傲、好胜心极强,此外生性多疑,易揣测话语其他之意。一听这话,他暗自不悦,直盯着眼前比自己略高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听得出他语气有些急促,诚君龄看着眼前想激怒自己的苏旻,并无愠色。
“你不过是个养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叫百里齐出来!不然,我就要派人搜查了!”
“你敢!”诚君龄听罢此话再也无愿按耐,他手持挂剑挡在他们面前。“只要有我诚君龄在,你们休想作恶!”
随即便是率先动手的苏旻和诚君龄展开角逐,二者都算得上江湖高手:诚君龄的剑道和苏旻的刀法对阵也将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
只见诚君龄先一个闪身躲过他凶狠的一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抽出青墨长剑,风吹而过,剑气卷起地面沙尘。
苏旻见他侧身躲过,“喝呀”一声,愤愤然腾空而起迎风挥刀向他。他先以守为据,划剑乘剑气与刀锋相抗衡,两股强大的剑气相遇好似阴阳交汇相斗。
针锋相对,瞬间扩散出剧烈的气流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
苏旻和诚君龄同时后退,二者均以攻为守。苏旻再次挥刀,杀气弥散开来。诚君龄长啸一声,冲天跃起,长剑化作一道青墨色光。剑还未到,剑气就攻破了刀的杀气——苏旻的刀还在手中,然而刀锋却出现裂痕?!
诚君龄有种不祥之感,总觉得除他们二人之外还有第三种剑气夹杂期间,甚至能够改变自己剑流的走向……
苏旻浑然一惊,他忽觉自己全身完全被这种强烈的漩涡吸引住并且身体要被生生劈裂!
不好!
苏旻极力想要挣脱却越来越无法逃离,不仅是他,诚君龄亦有相似之感,此时从远处一个极其隐匿之处向他手臂经络根部袭来一粒细微之尘,如此,便使他乱了方寸,逆了剑气。
刀剑相克之瞬,苏旻的刀锋被长剑折断……一口怨血猛然喷出,他的手缓缓垂下……
风京门,死一般的沉寂。
众目之下,无极门少掌门死于诚君龄之手。
次日夜,风京门被血洗,有生还者称是诚君龄所为。
而后,江湖流传:
诚君龄有野心早就想**掉无极门、吞并风京门。
……
诚君龄明白,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敌人在暗而自己在明,唯有——活着。
☆、第二章◎突逢变故
穿越江湖,一袭冰蓝色裹身劲装的男子策马奔腾,那腰间系挂的犀牛角状短刀很是特别,倒与一旁的佩剑互为对应。
束发间一根竹簪反添了他一分清冷,马鞍处勾着的古铜色弓如弯月,简单古朴却不失威武。
马似流星人如梭,他恍若乘鹰凌空。
江湖流言四起,风京门惨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众人所指矛头皆因一人起——诚君龄。他攥紧手中缰绳愤恨一纵,好似要用尽全身气力发泄。“驾!”
一人一马,驰骋原野,马蹄声划过长空。
风京门满门被屠,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他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似乎生生经历那血夜的残酷杀戮。
“爹!”
他扑腾一声双膝跪地,悔恨交加,思绪回溯到两个月前与百里齐最后话别——
“忱儿,爹还是希望你留下来,替爹掌管这风京门啊。”
“爹,你知道我从不想涉身江湖争斗,我想要的只是做一个自由的逍遥人。”
百里忱愤然一甩袖袍,别过身,去意已决。
但他未曾料想到风京门会突逢变故,更未想到自己如今已无家可归,便真正成为了“自由”的逍遥人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