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了,其实我不想的,可是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这些动作,已经是我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了。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我听到自己说。
柏忱没说话,收拾收拾碗筷就出去了。我没看到他脸上什么表情,大约看到了也会心痛,可我真的不想和他有瓜葛了。
外面没了声音,我不知道柏忱有没有走。老这么坐着我也难受,d还在外面,电脑也离得远,作为网瘾少年,我太难受了。
到底还是没忍住,我抓起床边的拐杖走了出去,想着柏忱应该是走了,然后我打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正在抽烟的柏忱。祖宗哟,你咋还在这儿呢?
一时间,相顾无言。
门铃突然响了,我估计是康宇。
柏忱帮我开的门,我听到康宇在外面问:“咦?我走错了吗?是402没错啊!”
柏忱没搭腔。
“请问秦致先生在吗?”
“我在。”我有点艰难地走到门口,看到了康宇那张帅脸。
“你这是怎么了?”
“意外,养几天就行。”
他好像舒了一口气的样子,而后让我签收,我签好之后,以为他要走了,没想到他掏出一个玻璃壶。对了,是我给他的。
“上次谢谢你的茶,味道很好。”
“哦,没事。”我匆忙接过,我一向不知如何面对热情的快递小哥,何况还有柏忱直勾勾看着,恨不得他们两人一起消失在我面前,还我一个清静。
康宇走之前还问了我一句:“这是你的朋友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屋里有第二个人出现。”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回他。
康宇走了,柏忱却还在门口杵着。我有点头疼,我是想让他也走的,但我不敢。
柏忱的语气不太好,“送茶?看来你这几年,过得挺滋润啊!”
(十七)
他大约是吃醋了,可我听着却一点都没有窃喜。我听不了这种话,说我作也好,说我矫情也罢,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别人怎么说我不介意,可柏忱这声“滋润”,我听得心里一疼,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我没说话,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壶,壶身太滑了,我感觉我快要拿不住了。
在壶掉到地上之前,柏忱接住了。他身手还是很好,不像我,早就不会打架了。
“柏忱……”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出这么名字,太困难了。“我说认真的,你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生活,别来我这儿了。”
“早就回不去了,自从遇到你,我的生活就被打乱了。”他的声音恶狠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当年遇到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天如此安排,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那我要说声对不起。但是柏忱,你现在还是可以让一切就这么过去。被打乱了虽然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但至少能整理得干净一些,别再让我……”别再让我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
“我不想。”他很固执,我以前就知道。
“你还爱我,我知道的。”
“我没有。”这是我最后一丝骄傲,我真的不想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柏忱突然笑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储物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幅画。
他看到了,原来他看到了,那他一定知道了我的心思,知道了我这样一个不堪的人竟然还爱着他,他会不会觉得恶心?肯定会的!我突然就想起了十年前,那场车祸之后,柏忱在他妈妈的病床前对我说的话,他说,他说……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疯了一样往地上砸,抄起我的拐杖就死命地敲,“我没有,我没有喜欢你,没有!”
柏忱大概也是发现了情况不对,他抓着我的拐杖喊我:“阿致,阿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柏忱不知道,我是真的有病。
看着画板上面那两张破碎的脸,碎到看不清了,我才丢下拐杖,嘴里一直念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十八)
我大概一直保持着这种癫狂的状态,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躺在床上了。所以柏忱,你说你来干嘛呢?你出现才不到一天,我都倒了两回了,显得我特娇弱。
我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恩,熟悉的陌生人。
他和上大学那会儿变化不大,依旧戴着眼镜,就是头发剪短了许多,显得更成熟了,一副斯文败类的样。他是柏忱的室友,那会儿也是他们系的风云人物,他和柏忱被称为“医大双”。我不知道这种听起来像“雌雄双煞”的操蛋名儿是谁取的,但听得出来,是不动脑经那种,因为他叫凌诚,诚实的诚。
当然在我眼里,他是没有柏忱好看的,但我必须得承认,他性格比柏忱好多了,和“败类”一点不沾边。
所以我有时想想,我的人生过到现在,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其实我是很幸运的。
我不知道凌诚是来干嘛的,大概也是来给我治病的。不过他不动手,光问我问题,哦,我懂了,他是治我心理上的病的。
他的声音很轻柔,和当时柴嘉莉的一样,让我不自觉地卸下心房,乖乖回答他的问题——论心理医生的能力。
他没有一上来就和我叙旧,我们彼此都清楚,我是记得他们的,只是我不愿意回忆,他大概能看出我对过去的抵触。
我知道柏忱迟早会发现我心里有病,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连心理医生都请来了,这会儿诊疗都快结束了。
凌诚摘下眼镜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