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事事如意的。”
你突然记起那一片枯泽的绣球花,你当初是如此喜爱它的美丽和多重的花瓣。那些索大的花朵犹如绣球一般垂落接近地面的时候,你觉得那个风景是如此之美美到你认为那一只幼犬也许也会爱这些花,以至于你忘记了绣球花它自己愿不愿意。
“那么我可以站在外面吗我的主人。”
你轻声吐出一个词,也不知道这个词是对谁说的。
“滚。”
9 魔法奴是能够被操控的
那一天你其实知道,你的魔法奴已经孤单单的坐在海边一个星期了。你第一次使用了追踪这个魔法,你能够察觉到你的所有物在哪里。当他开始移动的时候,当他开始向着远离贵族之家的方向离开的时候,你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
你没有惩罚他,为什么要。如果受到一点挫折想后退就好,如果你能一次性解决了乌塔唯就好了,如果欧加里意识到路途漫长想要回家就好了,如果…然而你什么都没有想,你只是站在海风拂面的窗口看着美丽的皇家魔法学院。当有一个车夫跑进来和你说艾茵家族的马被人骑走了你没有害怕,当你意识到你的魔法奴已经跨越了贵族之家的边界时你不害怕。只是就那么突然一下的时间里,你记起来那个大雪里死去的魔法奴。
你心头一颤。
你抓住窗框,突然之间就妥协了。
“回来吧。”你对自己说,呜咽的海风拂过你的头发,你轻声说:“回来吧。”
海风卷走了所有的声音,而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瑟威廉的创始人,上一任皇权争夺战落败的大皇子约尔逊·斯宾瑟的声音在你的心里回荡,可你还是不假思索的使用了。第二个有关魔法奴秘密的答案如此清晰,无论契约解除与否,魔法奴不能反抗他们的主人,甚至他们的主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在暗地里操控他们。
这是一个真正的单方面的,不平等的符号。
他回来了。
你留在你的实验室,开始给自己注射一些毒药,这会让你看上去很糟糕,就像大病一场。你不在乎他今天做了什么,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手刃仇人,也不在乎他是否已经朝着瑟威廉踏出那么一步,你只知道他回来了。这一刻你的理智和情感全部安静下来,世界悄无声息的退下。当你的魔法奴出现在你的门口时,于是你轻声的问他:“你出去了?”
他无比心急,很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糟糕的形象,他给你煮汤,给你换水洗澡,给你准备新的衣物,而你靠在软软的沙发上呼喊他的名字:
“欧加里。”
他的肩膀微微一颤。
“欧加里。”
他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温柔和不舍,你的内心纠结的紧紧的。于是你再次开口:
“欧加里。”
他抚摸你,他让你躺在温暖的水里,而你在温热的水里面默默的流着泪,心底犹如空洞的而又塌陷的大地,风漠然的从其间穿过。你用一种无比低劣的手段把他骗回来,而你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就会像吸食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样,一口又一口,直到你无法摆脱,直到他再也不是他自己。直到有一天你发觉两人面目全非,无比可憎。你睁开眼,他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属于上等阶级用的水晶吊灯在上方不停的转动着,而他进来的时候你假装在低眠。他抚摸你的头发,然后你开始向他道歉。到底是为什么道歉,是因为你吼了他,还是因为你在暗地里还是操纵了他的一切?
他温柔的吻你,一切犹如昨日重现,他低声的问:“你知道我离开了,为什么在离开贵族之家的时候你不施展血魔法?卡特莱兹,只要你施展了它的话,我就知道你不愿意…”
你抬起头,心里那个警告的声音被你压下去:
“可是我舍不得。”
他的眼泪砸落在你的面颊,他也轻声回答:
“我也舍不得。”
那一天你突然意识到了,在这个索大的社会里面,没有人是可以逃的脱那些预定的轨迹和方向的。就算欧加里不离开你,他也会向往着亲自去复仇,手刃敌人会是他的第一选择,你的判断从来不失误。而只要你松开手,他就会如同断落的纸鹫一般消失在天际,再也不会回来。猎鹰绝对不会因为吞噬了主人的血肉所以学会停留,狂风也绝对不会因为破损了石壁而暂停脚步。于是你开始给他上课,不再是那种死板的政治和历史,你让他见识了贵族最趋炎附势的一面,让他意识到很多东西并不是他简单想想就那么容易的。在你们的世界里,一件事情可以绕很多次,一件大事也许只是轻轻几句话就可以消解,于是你在玩弄一只羽毛的时候在思索如何让他意识到自己前途困难,并主动退出这一场游戏。
“你在害怕,我知道当你到达科莫街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一条可笑的律法,不然你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试图把魔药弄回来。”
华丽的羽毛在你的指间跳着舞。
“但是后来你知道了,那个愚蠢的条约:所有的有主的魔法奴导致的死亡,最后都要成倍的反赠给他们的主人。在所有家族的大法见证下,抽离魔法奴主人的血脉,抹去他们刻在家族顶端的名字,甚至还要他们主人的家族蒙羞。”
你看着你的魔法奴:“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它可笑吗?”
因为所有的法律和魔法都是为了贵族服务的,越是血缘优越的贵族,就越没有人敢指证他所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