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察觉到门口的身影,看到是顾白之后两眼一亮,挥了挥手:“小石头你来找我的吗?”
顾白也抬手挥了挥:“是司先生找你。”
白泽脸上笑容半点不变,站起身来:“来啦来啦。”
顾白伸手拉着白泽,怕一不留神这个失智神兽就不见了。
而白泽精神头出奇的好,甚至还哼起了歌。
大约是天性不好争斗的缘故,白泽的性格、脸和声音都显得相当的无害,跟顾朗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面。
白泽哼歌是很好听的,顾白听着这调子,觉得有点儿熟悉。
这调子他应该听过,顾白仔细回忆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调子就是他平时心情好的时候瞎哼哼的旋律。
司先生听过,师兄们也听过,说是听了就心情特别愉快舒坦,还问过他是什么歌来着。
顾白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歌,他偏头看向白泽,问道:“白泽,这是哪里的歌?”
白泽想了想,软软的答道:“就是歌啊,没有名字的,这调子是以前春风用来唤醒大地的,小石头你在天上应该听过不少次啦。”
顾白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能不自觉的哼出来倒是事实,他点了点头,怪不得听起来那么舒服。
司逸明找白泽来,是让白泽再来确认一次路线和法宝的。
别看白泽傻起来自己都坑,但他毕竟还是三界六道无所不知的神兽,最后找他确认一遍,让顾白把这些法宝的使用方式和作用都牢牢。
白泽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撸狗,软绵绵的说道:“貔貅你太担心了,小石头很厉害的。”
司逸明看了一眼白泽:“你又看到天启了?”
白泽笑嘻嘻的点点头。
司逸明看着沉迷撸狗的白泽,伸手去把狗子拎起来关进屋里,依旧不放心的拜托白泽再跟顾白确认一遍。
等到司逸明整理完东西,顺手翻了翻之后一个月的黄历,惊奇的发现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全都是宜出行和动土的。
司先生看着黄历,第一次发现动土这个词竟然可以这么理解。
毕竟息壤是土嘛,动土好像没什么毛病。
白泽跟顾白凑在一边,两个人脑袋顶脑袋,昏昏欲睡。
司逸明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偷偷拍了张照,把白泽涂掉,然后满足的按下了保存。
“醒了醒了。”司先生晃了晃打瞌睡的两个,把人晃醒之后,起身去把谢致给抓了过来,让他暂时看着点白泽。
司逸明是当然要去送顾白一趟的。
顾白跟白泽核对了一遍他早就滚瓜烂熟的法宝使用一百式,还被时不时记忆错乱一下的白泽用充满神秘和惊喜的语气反复告诉他这次去很安全不说甚至还会干出一件大事!
白泽这种复读机式的告知方式简直堪比洗脑。
等到顾白迷迷糊糊趴在司先生的背上,被他背进幽冥的时候,好不容易被幽冥的寒风吹醒的脑子里除了补天这事儿之外,满脑子都是白泽说“干大事”。
顾白坐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幽冥,惊讶地“咦”了一声。
“清醒了?”司先生回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幽冥的风景迅速的后撤。
顾白探头看着周围这一片暗淡的惨白,以及这些惨白之上偶尔浮现的淡绿色的柔软光团,疑惑道:“水呢?”
“金乌东来的时候幽冥是退潮的。”司逸明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如今的人类所看到的是上一重天的景象。”
“上一重天?”顾白还有点懵,发觉背着他的貔貅脚步一转,而底下的幽冥开始迅速缩小远离。
他们往上升,破开了昏暗的幽冥,眼前豁然大亮。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蓝白色的世界,目之所及的最远端是上接苍穹倾泻而下的巨大云瀑,云瀑垂直而下,呼啸着落入这一片世界,水花炸成了无数细细密密的水珠,连绵成了一片白色的浓雾。
哪怕是隔着望不见具体多远的漫长距离,也隐约可以听见那巨大云瀑的轰鸣。
那附近四处都有雾气弥漫,带着刺骨的寒意。
比暴风与雷霆更为浩瀚可怖。
云瀑落在他们如今所踩的蔚蓝色水面上,没有巨大落差造成的波涛汹涌,脚下的蔚蓝色是一片寂静无声的静谧。
踩在上边分明有水波的声音,却毫无涟漪,平静如同光滑的镜面。
顾白低头瞅瞅水面,那里也映照不出任何他的影子。
他又看向那边的呼号咆哮着并不平静的云瀑。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他所处的地方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连声音的震动所产生的一丝波纹都没有。
“那是天河的末端。”司逸明变回人形,看着带着些惊奇却小心翼翼的在这里踩来踩去的顾白。
顾白恍然的想起了第二重天外天的介绍。
天河横贯几重天外天,落入最下方三重天的时候逐渐趋于平静。
第一重为幽冥轮回之地,潮水随时间涨落,涨潮时晦暗的昏沉遍布天幕,退潮时便露出第二重天外天的明朗。
第二重天外天是天河的末端。
在这里,天河水平缓的流淌成了蔚蓝的天幕与层叠的云彩,金乌飞掠过这里的时候,会将这片蓝白的世界染上绚烂的霞光。
据说霞锦就是用这里那些被金乌染上了各种绚烂颜色的天河水织就的。
金乌跟朱鸟关系挺好,勉勉强强也能称得上是同族,这也是为什么如今霞锦只有朱鸟能做的原因。
当年天被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