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总归是个女人,做不到宽宏大量,“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这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最后的心声。
陆绪给高均生打电话,“邵安怎么不来康复了,说了不能停的,已经三个星期了,我看他的腿是不想要了。”
“他在你那做康复?”
“是啊,只是突然没消息了,打电话关机。”
高均生淡淡的挂了电话,“知道了。”
陆绪告诉他,邵安是很自卑的,他想要恢复成正常人,不再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
陆绪还告诉他,邵安喜欢他,所以才会努力变的完美,不能接受自己的残缺。
陆绪说,邵安的腿,因为处理不当,抢救不及时,已经慢慢变得畸形,现在只是潮湿阴冷的天气会让他饱受折磨,等到满满老去,他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
邵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高均生的情谊,而高均生,却悔恨的想要杀了自己。
如果无缘,就不会再见。
而高均生,终于在邵安消失的第二年,找到了他。
邵安再见到高均生,有一丝不自然,他的腿跛的更加厉害了。
“对不起。”
高均生红了眼眶。
“如果你只是为了道歉,大可不必大老远跑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邵安如是说道。
“安安,我都知道了,是我混蛋,毁了你的一生。”
“高先生是听不懂我说过的话吗?道歉的话,我不稀罕听,我的腿废了即废了,你也不必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你和我,我从来不欠你的,纵使感激你那么多次接送我上下班,我所做的也足够还清了,就当从来没遇到过,老死不相往来吧!”
邵安的决绝,在高均生意料之中,他从未奢望原谅,只求能够照顾邵安左右,不离不弃,用一生赎清自己犯下的罪。
邵安离开清河城后,几乎没有任何积蓄,他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他已经残废了,在清河城的下面县城里,他找了份家教的兼职,一天的工资刚够维持花费。
高均生和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不管多晚,他都会等着接送邵安,清河城的事情也不算少,高均生就开始两边跑,往往天还没亮,就要上路,两边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高均生每天跑的无怨无悔。
自从他退婚,高妈妈虽不明着发问,却也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林夕那么好的女人,跟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厚道的事?说退婚就退婚!”
每次回家,高妈妈总是要埋怨上几句,眼看儿子的终身大事解决,她也可以抱上孙子,想象中的生活,就化为乌有。
“妈,有些事,我不想和你解释,但是,我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就该用一生来偿还,你不是说,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也不想儿子做没心没肺的人,对吧?”
“你的事,我不想管,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只要不后悔就好。”
“我不后悔,照顾他一生,是我该做的。”
高均生很想从经济上补助邵安,后来他才知道,最后的康复训练,他没有去找陆绪,是因为他已经穷涂末路,没有钱了,因为是被公司辞退,他只得了一个月的工资补偿。
“安安,过了这么久,我一直很想听你说句实话,你,有没有恨过我?”
高均生用热水浸泡了中药,帮邵安泡脚,邵安当老师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时间久了,血液不循环,腿就会肿胀,他总会提前备好热水,帮他按摩。
“没有。”
邵安的头很低,声音也很低,“如果你也喜欢一个人,你就会知道,哪怕对方做了再多伤害自己的事,内心里,也总会找出无数理由,为他开脱。”
“安安,我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个好人形象,可是在你面前,我确实害你一生的小人,实在配不上你的喜欢。”
那晚帮邵安收拾妥当,已经夜里十点。
“安安,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明早我再来看你。”
“明天是周末,你也辛苦了一周,明后我也没什么事,就不用过来了。”
“没事,我在清河也是无聊,我走了。”
“等一下,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邵安的确被此事困扰许久,他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只是他不想又无故做了恶人,“在我离开清河城时,听陆绪说,你已经准备结婚了。”
高均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邵安强颜欢笑道,“真是恭喜啊!既然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总往我这里跑也不好,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要是你觉得对不住我,大可以开张支票打发了我,就不要事无巨细,细心照顾了,我怕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安安,”高均生单膝跪在邵安身边,握住他的手,“我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照顾你一生,我又怎么会拖累另一个人,我没有结婚,以后也不会结婚,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相信,两个人如果相处的久了,应该就会生出情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等我?”
邵安听了高均生认真的话语,却止不住笑了,“你真傻,你以为情谊时靠时间来生出的吗?你和我不一样,你根本不喜欢男人,即使我们相处数年,恐怕和现在也无两样,均生,你走吧,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更加放不下。”
“安安,你不要执着,有我照顾你,你过的会更轻松一些。”
“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为了心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