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越唱越顺,哪怕掌声小了下去,哪怕有的人耐不住地开始窃窃私语,叶澜也没停下。
他发现原来被别人注视,被别人欣赏,被别人赞美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他站在舞台的中心,没有闪耀的灯光,也没有人给他献花,他只是站着把每一句都像从前练习的那样,一句一句地唱出来。
并不动听,并不优美,无甚出彩的表演。
然而沈妄秋在踏进观众区的那一刻却被吸引了。
他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朝里头望了望。原先只是远远地听到歌声,像是叶澜的声音,但很快他又将自己的猜想否定了,直到站在门口,他才确信,是叶澜……那个从前连大声讲话都不敢的叶澜。
沈妄秋占据着一个角度绝好的位置,他可以看见舞台上叶澜的每一个动作表情,而叶澜却无法发现他。
他抱胸倚靠在门边,向台上瞭望,叶澜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裤管有些短了,但大小还是正好的,那是两年前,他为了带他去一次酒会而特地给他买的一身衣服,当然结果很不如人意,叶澜在那场酒会上几乎像个哑巴一般挤不出一个字。
如果那时候的叶澜能像现在这样,不需要很出彩,但是能像这样大庭广众,落落大方,即使有些羞怯,应当也是一个吸引人的存在。
沈妄秋发现叶澜的确变了,他一直苦苦思索想要教会他的东西,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叶澜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自学成才了。
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叶澜,内心不禁有些自豪,这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叶澜。
沈妄秋很爱看一些考古的节目,他一直觉得一件古董,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时刻,不是放在博物馆展览的时候,而是将它从层层地泥土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剔去千年的风霜,重焕光彩的一刻。他想自己可能会一直记得这一刻,等他与叶澜垂垂老矣,还可以再将往事拿来重提。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不过……可惜了,这样的叶澜竟然不能自己一个人独赏。
一曲终了,晚会结束,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叶澜享受着这短短的几十秒,那些熟悉的朋友、同学、长辈,或出于礼貌或出于真心地夸赞他的表演,他们热情地围绕着叶澜,带着真挚的笑。
接着有个人突破层层地人群,带着同样的表情向他走来。
叶澜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不是惊讶,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他一步步地后退,沈妄秋一步步逼近,瞳孔中倒映出的沈妄秋的笑随着他的后退而一点点变得冰冷。
最后无处可逃,沈妄秋旁若无人地牵起他的手,“唱的很好,澜澜。”
叶澜知道,这是他宣告主权的一种方式。
周围人的笑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会场有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叶澜,随即是讶异的、鄙夷的、冷漠的。
叶澜用另一只手猛地推开了沈妄秋,他知晓这无异于垂死前的挣扎,甚至还会惹怒沈妄秋,可他无法控制。
沈妄秋脸上的笑却一如既往,他再次拉住了叶澜的手,并知道他不会第二次甩开自己,“好了,要回家了。”
他说着,带着叶澜往外走去——这是他的叶澜,无论风光或落魄,都是他的,更何况此种时刻,他不想与他人分享。
叶澜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很多东西都变了。
叶澜一路都沉默着,他看着车窗外,无数的风景掠过,留下一道道残影,像被一幅无限延长的油画,扭曲变形。
他转过头,看见那个哆啦a梦的玩具还摆在车窗前,笑眯眯地冲他招手。
“沈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妄秋没有回答,他把叶澜带回家,然后在客厅里tuō_guāng了他的衣服,按倒在地毯上。
叶澜的一条腿被抬高,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进入。他的下唇被咬出了一排沁血的牙印,但依旧死守着不发出丁点声音。
沈妄秋变本加厉地以更加刁钻的姿势去侵犯他,又每一次都**到他的敏感点。
意识与身体是完全脱离的,他的身体享受这种近乎虐待的xìng_ài,意识却是一片混沌,纷纷扰扰,闪过的画面全都是沈妄秋。
他们第一次做爱,因为叶澜喊疼,沈妄秋并没有真的进入,只是抱着他睡了一晚。
接着沈妄秋送了他一个“家”,让他衣食无忧,还帮他摆脱了债务的纠纷。
偶尔沈妄秋会带他出去,见识外头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们越来越有默契,越来越多的事彼此间都能心照不宣。
叶澜以为自己可以做好一个称职的被包养者,但是不知不觉,他开始变得贪婪,他不再止步于想要沈妄秋的金钱,他想要沈妄秋正视他、尊重他、爱上他。
迈出第一步,就一定想要可以达到终点,尝过一点甜头,就想将全部的甜美都据为所有,人心总是如此,贪得无厌。而yù_wàng一旦不被满足,就会不满,会憎恶,会怨恨。
叶澜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去爱上沈妄秋,却屡战屡败。
他终究还是怨恨上了沈妄秋,在沈妄秋牵起他手的一瞬间,同时也成为了自己从前最讨厌的那种人。
“沈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叶澜再一次问。
沈妄秋埋在他的身体里,摩挲着他的脖颈,大动脉在掌心之下有力而缓慢地跳动。
“那么你呢,为什么要后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