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孩子,担心他带给他明显的物质生活改变会让谢芸难过,所以这件事只好做罢。
苏越却很少联系苏梵,虽然上次见面很愉快,但他终究是个孩子,每次拿起电话想打给爸爸,就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跟对方说什么。两个人分隔两地,苏越无法通过那根细长的电话线找回初次见面的真实感。他怕打过去会影响苏梵工作。更怕说错话,因为他太在意自己在苏梵心里的印象。
苏梵想不到他的心思那么细密,以为他是小孩子忘性大。只能由着他。但他当然不可能放着自己的骨肉在外地长期不咸不淡地挂着。他请s城的朋友多加关注苏越,并打算等这段工作闲下来,不管谢芸是否仍然回避,都要跟她好好谈谈,这事拖了那么久不能再拖,对大家都不好。
冬去春来,谢芸和方子烨的婚期临近。她和子烨约定下班后去照婚纱照。虽然儿子已经15岁,但她是个美人胚子,平时又节制,没有不良嗜好,所以依然风姿动人。而且,有婚姻事实不等于真正结婚,每个女人都渴望经历把自己正式交到爱人手里那个神圣时刻,她希望把一个全新的自己交给呵护她多年的方子烨,那个老实人!她一边收拾课本跟其他老师道别,一边会心的笑,那个男人从来见到她都会脸红发窘,不知道今天看她装扮起来的样子会呆成什么样。
苏越今天心情却不好,虽然他道理明白也很体贴妈妈,但看到妈妈一早起来神采飞扬地给方叔叔打电话心里始终不是滋味。想到不久之后妈妈要嫁给别人,自己本来残缺的家庭要迎进一个新成员更加不好过。但他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让妈妈难受,所以吃了早餐就匆匆出门。回到学校里也拉着脸不搭理赵同。
赵同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苏越偶然的情绪化,以前苏越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即使不说,不用多久,他也能自己调整好心态。但最近几个月苏越却对他只字不提,今天看苏越又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开始担心,不断追问苏越,苏越知道他着急,总冷着脸对待朋友的关心,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所以即使很烦,他还是低低地说了句:“我妈要结婚了,今天她去拍婚纱照。”
赵同家跟苏越家隔着两条街,并不十分远,加上两孩子关系好,所以对苏越的家庭状况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一直觉得谢阿姨是温柔慈爱的好妈妈,苏越平时对自己单亲家庭的事也表现平淡,所以他并不觉得苏越可怜或者委屈。今天看苏越闷闷不乐,才知道他不是不在意,而是放在心里不说。
赵同看着苏越低垂的眼睑,觉得胸口发紧,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他,打架吵闹可以,安慰人却实在不在行,他咕哝几句挠挠头说:“苏越,你别太在意,那个天要下雨……娘……娘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苏越瞬间黑下来的脸吓回去了。赵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懊恼地扯着头发对苏越陪笑脸:“苏越,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不会说话。”
苏越看他自责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起来:“那你就别tmd乱说话。没事找事,三八。”
“切,还不是因为你!你别说,苏越,你生起气来,比咱班的小三八更吓人,哥哥都不知道怎么哄你。”苏越抬起脚横揣过去,“谁要你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一边去!”
赵同见苏越会打人骂人,知道他心里的结暂时过去了。
苏越自己也bs自己,嘴里说着大道理,却对妈妈再婚的事始终有抱怨,太虚伪了。他摇摇头翻开书,开始认真看。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但世事就是那么巧,苏越和赵同的对话被后座的李冰冰一字不漏地听去了。苏越妈妈恰巧是学校里的教师,对于自己熟识的老师要结婚的事,学生们三言两语,不消半天时间就传开了。
谢芸未婚生子,之后行事一直低调,从未传出过不好听的诽闻。她下班去上洗手间,刚关上格间门,外面就来了两个老师,神神秘秘地低声说话,开始她并未在意,反而怕自己现在出去会让别人难堪,想等别人说完走。直到听见一个老师提她的名字:“谢芸平时看着蛮端庄,谁知那么不要脸,儿子都快初中毕业了,还跑去拍婚纱照!”
另一个老师不屑地嗤笑:“她能端庄?她的家庭状况是未婚不是离异!端庄能搞出那么大的儿子?!”
“就是,苏越也真可怜,他 妈不要脸他也跟着没脸,我看他今天上课一直耷拉着脑袋……”
后面的话谢芸没听到,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轰地冲上头,又觉得脑子里空荡荡不知所措。
方子烨在照相铺等她,她打电话过去:“子烨,今天我不想去拍照了,我们的事先等等吧。”
方子烨又惊又急,问她:“阿芸,到底发生什么事?早上还说的好好的?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谢芸哽咽道:“子烨,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小越,他好象不是真的赞成我们的事……”不等方子烨回答就关了机。
谢芸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走累了坐到街心公园的凉椅上,她反反复复考虑苏越的态度,最后确定,苏越不应该是这样狭隘的孩子。就算对她再婚的事不满,也不可能到学校里乱说,也许是别人瞎揣测。她稍微放了心,决定回家找苏越好好谈谈。没想到10点多回到家,不仅苏越不在,方子烨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她猜测他们是去找她,不敢再出门,只好在家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