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卫吐出一口气,缓慢地移动着视线,「我怎么……」
「哥哥在嘉奖大会上晕倒了。」
「而且是晕倒在艾尔?洛森那混蛋的怀里。」
什么?
凌卫楞了楞,下一秒,大会上的回忆涌上来。
不可思议和困窘尴尬也随之而来。
虽然是因为剧烈的头疼发作,但是,堂堂军人,在军部召开的大会上像虚弱的女人一样晕倒在陌生的长官怀里?
实在太可耻了!
希望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注意到的人不多。
「为了从那个杀人凶手的儿子的魔掌里把哥哥你给抢回来,我们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要不是我们,哥哥你说不定会在那男人怀里醒来呢。哼!真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揍到死,竟敢乱碰哥哥!」凌谦的一句话,立即粉碎了凌卫的奢望。
天啊……
凌卫无力地呻吟。
猜也能猜得出来,看见那一幕,每一条血管都流淌着酸醋的凌谦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凌谦,你……那可是军部的大会,怎么可以胡闹?还有,」凌卫把目光转向凌涵,「你当时也在现场,明知道爸爸和其他如此多的长官们都在,怎么不劝阻凌谦呢?」
不等凌涵开口,凌谦首先嗤之以鼻,「劝阻?拜托,哥哥,凌涵比我还冲动。他首先冲过去,照着艾尔?洛森那张骗人的脸就赏了一拳,啧啧,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凌涵这么不顾仪态的举动哟。」
凌卫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三弟,「凌涵?」
凌涵摆出他招牌的,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脸,冷冷地说,「他想摸哥哥的脸。」
「嗯?」凌卫没听明白。
「他,那个艾尔?洛森,当时举起了手,想抚摸哥哥的脸。」
不知为何,凌卫忽然感到非常尴尬,「胡说什么?初次见面的人,怎么可能……反正,会主动摸我的脸,还觉得不恶心的男人,全宇宙中也只有你们两个没有审美观的家伙吧?」
他从床上坐起来,猛烈的动作让眼前出现片刻的眩晕。
接着,太阳穴仿佛又注入新能量似的跳动起来,脑壳开始隐隐作痛。
凌卫用手捧着头。
「哥哥,又头疼了吗?」凌谦赶紧凑过来,屈膝坐在床上搂着他。
「嗯。」
凌涵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他一颗小胶囊,「吃了它。」
凌卫听话地把头疼药吃了,喝了一口水。
「身体不舒服,应该多喝点温水。」凌涵建议。
「不用了,谢谢。」
刚刚醒来的凌卫又忘了重要的一点,凌涵是不会接受拒绝的人。
他瞅了凌卫一眼,默默把杯子凑到唇边,自己喝了一口,挑起凌卫的下巴,嘴对嘴地灌给凌卫。
如果和凌涵争执的话,一定会把床单弄湿的。
凌卫这样想着,接受了凌涵强硬霸道的举动。
「哥哥,我也要。」凌谦在身边又嫉又羡地叫起来。
「让我休息一会吧。」凌卫说着,又深深的皱起眉。
发现他确实身体不适,凌谦识趣地暂时按捺他如火的激情。
不要紧,迟早有机会补回来的,只要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不想让凌卫辛苦地下床走动,凌涵把已经做好的温热饭菜端进来。
按下按钮,一个方盒从床头柜下方自动移出,徐徐上升,移动到床中间,展开成为一张悬空的临时放置台。
饭菜和餐具都放在这张放置台上。
三人并肩坐在床上,各怀心事地吃起晚饭。
「哥哥刚才说梦话了。」
「是吗?」
「最近其实都在说,不过,前几次都在叫,『不,不!』这一次多了两个字,叫的是,『不可能,不可能』。」
「哦。」
「哥哥还是在做那个记不住内容的恶梦吗?我看哥哥的头疼,起因也是它。睡眠出了问题,怎么可能不头疼呢?」
「过两天我带哥哥去看看医生。常胜星的军方医院是为高级长官服务的,里面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凌涵说。
「说到恶梦,」凌卫忽然说,「今天做的梦,好像和从前的不同。」
两个弟弟露出关注的表情,不约而同地问,「有什么不同?」
凌卫蹙眉思索,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反正觉得有点不同。对了,还有,今天的梦,我并不像之前的梦一样,醒来就全部忘记了。」
「哥哥记住了梦的内容?」
「记住了部分吧。」
「到底梦见了什么呢?」
「梦见了被人逼供。」
说出梦境的凌卫,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两人听见这一句话时,内心何等惊惶。
经过凌卫的亲口回答,孪生兄弟察觉他们最担心的危机正在步步逼近。
「可能和哥哥在舰上精神紧张有关,刚刚从军校毕业就要指挥一艘军舰,为全舰人的生死负责,毕竟担子不轻。」
「是呀,哥哥这辈子是不可能和逼供这个词扯上任何关系的。别说真正的刑讯,你连刑讯的课程都没有接触过吧?说回来,我刚刚上刑讯课的时候也做过两次梦,非常刺激。」
「这种梦只能用可怕形容,怎么能说刺激呢?」
「因为审问我的人是哥哥呀。」凌谦露出暧昧的微笑。
看见凌卫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尴尬地发楞,凌谦凑过去,用舌尖舔他的唇角,「这里,有菜汁。」
qíng_sè的小动作,让凌卫不小心吸岔了气,米粒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