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长问短。
自那晚似梦非梦见到白蟾宫离开伽蓝寺,一直没有白蟾宫的音信,褚宁生还以为他遭了什么不测,毕竟这伽蓝寺突然变得这么邪门儿,连仅接触过几次的苏小慈都成了鬼,早先落脚此地的白蟾宫,很难说突然失踪是不是因为鬼怪作祟。
褚宁生之前担心了好些日子,暗怪自己当晚没留住白蟾宫,就怕白蟾宫真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
好在现在白蟾宫回来了,褚宁生总算能放心了。
“褚兄,晚上我有事相谈,到时再来找你。”白蟾宫对褚宁生说。
褚宁生有些诧异,但还是转头回道:“哦,好,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白蟾宫含笑点头:“那我晚上等着褚兄,告辞。”说完,辞别了褚宁生。
走出房门,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来,眉宇间微微轻蹙着。
希望如此做,还能挽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回
斋堂吃晚饭时,跟了阖桑一下午的木鱼撞见褚宁生,见他跟吃了五石散似的,亢奋得手脚停不下来,偶尔浑身抽搐两下,端碗的手伸都伸不直,下意识就想戏弄书生。
可话刚到嘴边,木鱼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天晚上,阖桑叫他喂给书生的那一滴血。
木鱼身子一顿,他看着褚宁生,脸色逐渐难看起来,随后闷不吭声地坐到了桌前。
褚宁生收留的苏小慈和倌兴哥是鬼,没有香火或者人血元阳吸食,吃不得平常的食物,饿极了,却是可以闻食物的香气来果腹,所以这些日子,众人用膳的时候,苏小慈和倌兴哥也都在,此刻也一样。
当看到褚宁生这副精力过剩,跟回光返照似的模样,若非倌兴哥拉着苏小慈,恐怕当下她便会不顾自身安危,冲到褚宁生面前了。
“宁生你怎么了?”苏小慈被倌兴哥拉住定在原地,只得遥首忧心忡忡地问。
褚宁生却好似搞不清楚状况,摇摇头道:“我很好啊!”
倌兴哥翻个白眼:“好什么好,手抖得跟什么似的,抽羊角疯呢?”
褚宁生噤声,不知该说什么。
苏小慈转头看向桌前的另两人,小心翼翼问:“五公子,白官人,宁生没有大碍吧?”所有人都在这里,其中也包括许久不见的白蟾宫。
木鱼看向褚宁生,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升起一抹不安,转头又看了眼俊美潇洒的阖桑,目光最后落到白蟾宫身上,手指不由自主地一下一下抠起手中的筷子。
恐怕……主子为了这个妖精,迟早有一天会把书生害死。
苏小慈见没人回答她,微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站在她身旁的倌兴哥脸色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吼道:“都哑巴了是不是!没听见问你们话?”
木鱼被倌兴哥吓了一跳,随即从凳子上蹭地跳起来指着倌兴哥的鼻子,厉声道:“你放规矩点!”也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就随处撒泼,真当伽蓝寺是他的地盘无法无天了!
倌兴哥冷冷一笑,扫了眼饭桌前的所有人,轻声问:“规矩?”话音刚落,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恶狠狠地说,“规矩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你消停一会儿,”白蟾宫打断他,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如水,几乎听不出丝毫情绪,“五公子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吼得再凶,他只当你在耍猴戏,”他见倌兴哥面色越发难看,在他开口之际继续说,“你这样,只是让苏姑娘为难。”
瞬时,倌兴哥沉默了下来,他立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勾起长凳,一屁股坐了下去。
苏小慈感激地看了眼白蟾宫,安抚似地按了按倌兴哥的肩头。
这时候,大气不敢出的褚宁生才解围道:“其实我就是有点太兴奋了,大病初愈都是这样的,你们不要担心,”说着,对苏小慈豪情万丈地拍拍胸口,“我没事,放心!”
苏小慈勉强回以书生一笑,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一旁摇着扇子,好似事不关己的黑帝五子,无声挨着倌兴哥,也坐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瞥向褚宁生,眼里满是担忧。
阖桑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合扇,对着褚宁生端雅地笑了起来,缓慢地说:“对,大病初愈,就应该四处走走,特别是夜里,空气清新,最适合吟诗朗诵了。”
除了不太明白意思的褚宁生,其他几人顿时神色各异。
倌兴哥沉下脸色,差点没忍住又站了起来,幸亏苏小慈暗中拉住了他。
“晚上我有事和褚兄相谈,他暂且没福份月下朗诵诗词。”白蟾宫立刻道。
阖桑看向他,把玩着失了玉牌的扇尾:“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我很好奇蟾宫要和书生说什么。”
虽是如此问,不过白蟾宫并未回答他。
一旁的倌兴哥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木鱼也暗自为褚宁生捏了一把汗,他刚饮下神人的血不久,ròu_tǐ凡胎还不能完全融合适应,所以才会如此焦躁,精力旺盛。
偏生这时候最容易引来妖魔鬼怪,心术不正之人。
伽蓝寺现下阴气甚重,若书生晚上一个人到处晃悠,指不定哪个鬼迷心窍的打上他的主意,不顾书生身上的三盏阳火,也要将他吃了。
毕竟,神族公子的血液,可是比任何仙丹灵草更为诱人逾界。
主子……故意如此说,真不知道昨晚求他救褚宁生,是害了书生,还是救了书生……
几人沉默地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