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就像是温水里的青蛙,这会儿突然惊醒,察觉出了不对,心中焦躁不安。
原本一开始只是半推半就,想着反正现在自己走投无路,什么底都透给陈言了也不怕她笑话什么,而且陈言又不放她走,住下又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找到地方她完全可以再搬出去,什么损失都没有。
抱着这种想法,她朝陈言屈服了一步,因为寄人篱下。
后来又是没带钱被陈言借钱,一袋袋的猫粮猫罐头压的她在陈言面前底气不足,关键时刻猫大爷这个败家子也给她惹麻烦,惹恼陈言,大晚上的,白墨能往哪去?
因为对外面冰冷的大街的恐惧,白墨又朝陈言屈服了。
一点一点,从一开始遇见时的满怀戒心,到因为害怕陈言开口赶人而自己难堪主动提出走却被陈言无声拒绝的时候,她整个人对陈言的戒备完全就被这短短的时间瓦解崩碎。
然后就是买衣服……陈言成功的用糖衣炮弹攻陷了她心中最后一点防守。
从那个时候起,白墨面对陈言的态度就越来越软。
而陈言偏偏就是有办法不经意的再次给你惊喜,让你的心更加软。
就比如这次的外卖。
陈言走后白墨也有点心虚。
她是不可能跟着陈言一起去吃饭的,因为面对着白菱清的那一脸不屑,她害怕她会忍不住把饭桌掀到她脸上。
但是陈言又有什么错?
她没跟白菱清先起冲突,却和陈言先闹起了别扭。
事后冷静下来想想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深的是心中的不安。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陈言的关系有些太亲近了。
亲近的她甚至会和她闹起别扭,天知道明明才只过了不到两天。
关系的天翻地覆给白墨带来的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当然这个亲近主要说的是白墨,陈言就跟她说的那样,全程是把白墨当宠物了。
这个外卖估计也是害怕家里宠物饿死……白墨这样一想,刚刚的感动立马就打了个折扣。
但是原本的情敌,多年之后不仅提供住的地方,还给亲自做饭,最后还给买衣服……白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感动的。
毕竟明确来说两个人之间除了以前的一点不友好关系,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陈言也已经做到了她那个定位的极限的极限。
而反观白墨,或许是她太软弱,或者当时跑出家门时太过无助,偶然遇到认识的人,就算是个情敌,在经历了这两天天翻地覆的改变,她就像是一只河鲫被放进大海,四周只有陈言那里亮着光,她也下意识的靠了过去,不知不觉,不仅戒备全无,还怀揣着一颗茫然无助的心朝陈言越走越近,如今稍微安稳下来,却惊察出了自己靠的太近,而陈言依旧站在原地,自顾自的散发着微光吸引着她靠近。
白墨想抽身后退。
可是……想起背后的许越,白墨脸色顿时苍白。
她现在只有两条路,前面是陈言,后面是许越,她想要抽身,除非倒退回去,和许越把一切摊开了说。
而摊开了说,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分手,要么勉强在一起。
白墨总是在为难,这个时候她依旧在为难。她与许越几年感情,她舍不得,舍不得许越,也舍不得这段感情。当年踩了狗屎运追到了许越,这些年许越对她有多好她自己都清楚,分手就等于将她一直赖以生存的东西从她身边剥离,或者将她与许越之间牵连的部分一刀斩断,这不亚于是在她身上砍一刀。
她最怕疼了,所以她下不了那个决心,现在更是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她不想知道许越那天醉酒之后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想知道许越手机里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没有一个好友的□□,相册里的女人究竟对许越有着什么意义,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相信许越不是那种人,但是太过切实的证据让她无法反驳,从而继续相信他,所以她逃避了。 她不敢面对许越,因为她害怕面对那未知的解释。
而勉强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白墨也做不到。
这就像是在她喉间卡了一根刺,取出来会流血,会疼,不取出来忽略它,它却会时时刻刻的在你滚动喉咙,说话的时候彰显自己的存在,让你难受,如鲠在喉。
想起那张照片上的人,白墨心梗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的打开饭盒,食不知味的吃着。
她什么都没做好准备,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犹豫之下,只能选择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冷静下来。
……
陈言是晚上回来的。
酒气熏天被白菱清给架回来的。
白墨开门,迎面就是一道黑影带着浓重的酒气朝她扑来,白墨险些被砸倒,险而又险的支住。
将陈言给推过来的白菱清此时扶着门框,正喘着粗气。
毕竟架着陈言爬了三层楼梯,白菱清体力本来就不是强项,这会呼吸都感觉辣嗓子。
不过面对白墨,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问题也就不算什么问题,白菱清平复了一下呼吸,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她:“她喝了点酒,人交给你了,给她弄点醒酒的东西,别让她吐到自己身上,不然明天她能自己把自己恶心死。”白菱清抚了抚胸口顺顺气,口气非常冷淡外加理所应当,让白墨听得心里极不舒服,搞得好像自己是个保姆一样。
“还有,她晚上……”
“不劳你提醒。”白墨面无表情打断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