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监正,不妨直接说出,你不必担忧,纵使那妖星是朝廷重臣,有陛下在定然可保你安全。”陈相淡笑着说道,徐志曙听着他的这话,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
甄蔳迟疑了一会儿,才一字字道:“陛下,那妖星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徐大人!”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说出这话的甄蔳,就连那徐良理的脸上也明显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脸难以置信。
“胡说八道!”徐志曙很快反应了过来,枉他方才还以为这监正乃是一赤胆忠心的臣子,敢站出来拉那奸相下马,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陛下,臣入朝多年,兢兢业业至今,莫说是为乱朝纲了,手下的官吏们犯了错,臣也不曾重责过,怎会是那妖星?还请陛下明察!”徐志曙的脑子转得飞快,这监正怕是受了陈相的指使,故意冤枉自己,将自己拉下马,一来杀鸡儆猴,二来自己一下马,那陈相在朝中便再也没有人敢跟他作对了。
皇帝皱紧了眉头,神色不悦,“监正胡言了,徐大人乃是朝廷栋梁,先帝尚在之时,曾多次褒奖其有浩然正气,又兼心怀天下,怎会是妖星!”
“陛下,”大理寺卿叶昂站出行列,“臣近日接过一起诉讼,乃是京郊百姓状告礼部尚书徐大人纵容其家仆掳掠民女,又将该民女全家诛杀,以灭口。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那邻人不畏权势,冒着九死一生,前来大理寺卿状告礼部尚书徐大人!”
“胡言!一派胡言!”徐志曙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等瞎话他叶昂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叶大人,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你身为大理寺卿,难不成还不懂这道理?”清官一派有人站出来驳斥道。
陈相的眼里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吴斐德不经意瞥到,吓得身子一个哆嗦,不敢抬起头来,心里暗忖道这陈相果真手段毒辣,日后还是敬着他些才好,免得落得跟那不识时务的黄礼仁一个下场。
“本官自是懂得这道理,恳请陛下将那状告之人和徐大人的家仆传上殿来,由诸位来做定夺,也免得有人说本官污蔑徐大人。”叶昂拱手作揖。
“陛下,叶大人说得有理,方才徐府丞也说过,以妖星定罪怕是难以服众,若是叶大人所言当真,徐大人怕是难逃其咎,也免得世人乱议朝政。”陈相此时站了出来,一锤定音地说道。
徐志曙心中暗道不好,他是清官,但并不愚笨,不然也不会爬到礼部尚书这个职位,听得陈相这话,便知道那所谓的家仆和那邻人都已经被收买,八成也做好了口供,只等着自己掉入这奸相的陷阱当中了。
奈何自己却无计可施,只希望这陛下能够识破诸人的奸计,还自己一份清白。
想到这里,徐志曙不免抬头期盼地看了皇帝一眼,那皇帝好似心有存疑,蹙着眉头看着徐志曙,眼里竟是露出愧疚之意。
没等徐志曙明白这愧疚之意因何而来,皇帝已经颔首,“朕准了。”
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对徐志曙来说简直比一年还长,清官一派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陈相一派的人则大多喜形于色。
“草、草民参见陛下。”由侍卫引领着走进殿内的两人一先一后地跪下磕头。
光是从衣着上,就不难以判断哪个是徐大人的家仆,哪个又是那状告徐大人的邻人。
徐志曙很快就认出那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仆是谁,心中怒火中烧,“陛下,此家仆虽是我府上的下人,但是早已因为偷鸡摸狗而被赶了出去,与臣无关,何况此人心性狡猾,所言不可信!”
“徐大人,”叶昂拉长了尾音,“您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按着徐大人所言,若是下官喝令家仆行凶,事后再将其赶出府去,难不成下官就可以此为由,躲避刑责不成?!”
徐志曙气得双眼布满血丝,双手颤颤发抖。
“叶大人所言甚是,老臣也曾风闻过这事,只是不敢相信以徐大人的人品,竟会纵容家仆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只是现如今听得徐大人这话,老臣却是有几分信了!”陈相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似乎很是不齿徐志曙的所作所为。
“陛下,臣确实不知此事,若是臣知晓此事,定然会将此等恶仆绑送大理寺,还请陛下明鉴!”徐志曙泣不成声、老泪纵横地说道。
此时朝堂中的清官一派莫不也跟着下跪磕头,“陛下,徐大人为官多年,素来严于律己,绝不可能是妖星,更不可能纵容家仆屠害百姓,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