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在谈事情,两小时后家里见?”
“好。”
苏时雨笑笑,视线离开手机。
王竺笙以为她不以为然,“当初你和陈哲形影不离,那帮人告到学校,说你们乱搞女女关系,你被人排挤,陈哲转学。都忘记了?只因为你家境好、学习好,你什么都不争。资源有限,你又得天独厚。老师口口声声女生理科难,物理数学你哪样不是第一。男生个个是天之骄子,学得好是他们有优势又勤奋,她们无法,只得嫉妒你。”
“怎么又提起那桩事。”她倒是真的忘记。
“前阵子班级聚会,你没有参加。”王竺笙想了想说道。
“那么多人的聚会,我一向不喜。”同学聚会也看亲疏,若是平时不来往的那些,大家总比来比去。你不说,别人说你不屑,说了,别人说你炫耀。
苏时雨也知自己命好,无需苦心经营就有别人想要的那些。毕业前找过几份工作面试,面试官有居高临下一脸不屑的,有一边与人聊天说说笑笑的,最多是问愚蠢问题的,那时她还不知这是常态,受了打击便不想工作。
是周瑾请求她嫁给他,同时请她不要工作的。
彼时家中日日催婚,她想想没有损失。横竖都要结婚,眼前人知根知底,嫁也就嫁了。
谁知婚姻如此蹉跎。到底是那时年轻。
王竺笙欲言又止,“周瑾对你好吗?”
“尚算不错。”不可否认,即便周瑾不忠在前,对她无半分亏待。
“我想那些人说他出轨一定是弄错。”犹豫再三,王竺笙还是说了。同学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她不信。告诉女人她丈夫出轨实在是件不讨好的差事,可若是不说,又觉得心中难安。
苏时雨波澜不惊,坦然承认。“我和他的婚姻确实出现问题。”
“你知道?”
当然,大家都以为她不知,就连周瑾也是。毕竟没有人在知晓自己丈夫出轨后可以如她这般冷静,如常。
“你打算原谅他?”记忆中苏时雨爱憎分明,不会委曲求全,如今眉宇间云淡风轻又时时绽放笑容,王竺笙想到一个可能。“你对他已没有感情,最近在走桃花运?”
苏时雨微愣,这位老同学的思维跳跃太快。“相处这么多年,感情总是在的。一段婚姻出现问题,有时双方都有责任。若周瑾觉得他觅得真爱,我自然放他自由。现下他不提,随他。眼前重要事,不是你那公司的新项目?”
“是是是,用nlp语义分析社交网络中的用户偏好,我觉得你一定有兴趣……”
林有真刚打算回家,就被哑姐招回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林有真,你是吸毒了还是发羊癫疯了?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不要求出风头、对客人保持尊重,对客人无礼是你的专业态度?”
走出酒店大门她也觉得自己昏头,没事挑衅客人,客人投诉,同事不满,吃亏的都是她。但是无论如何,在公共场所吸烟确实不对。
“你是纠察大队?酒店服务员都是死人?不会等服务员去做该做的事?要你多手多脚?别人说你是想哗众取众,刷存在感。我觉得你不会那么无聊,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可能就像茶花女对阿尔芒委身,只因他流露的真情与怜悯,且不为换取任何东西。
她也是。
她一时的冲动,只是因为苏时雨对她的尊重和体贴。她不知这是出于她的教养或是太过投入于半真半假的风花雪月。她只知她把她当人,而非一件商品。
她又刚好晓得她厌恶烟味,就是那么简单。
林有真不想用解释换来另一场更严厉的训斥,她对哑姐说,“一定是我没吃早饭,血糖太低,缺少葡萄糖供应能量才做出如此不智之举,我错了。”
哑姐看她半晌才说,“赵女士指明要你服务,我说你有长约,不好三心二意,建议她找别人。如果届时她依旧惦记你,我可帮不了你。”
“客人终究是客人。”
这一句似是指赵女士,语气又不似指赵女士。
“是,我与客人有约。要是来不及换衣服上门,客人看到这一身,估计立刻退货。”
“也许耳目一新。”
呵,耳目一新。
苏时雨再见林有真时确实耳目一新,眼前的人**净秀雅,与几个钟头前看到的俗艳女郎判若两人。
除了……
苏时雨忽然开怀,哪怕打扮再怎么艳丽,都隐藏不了她与生俱来的一点光辉,一点清高,一点骄傲。
演技还不够到家呀,林有真。
她笑得突兀,林有真有些疑惑,只好问:“有高兴的事?”
“有了一点特别的发现。”她自觉发现了她的秘密,十分高兴。
“刚才我在想,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你下班时间除外。”
“我已告知哑姐,我希望你一心一意,不要加班。”
那么长的时间,她们要做什么?两两相望?
“这段时间,我想了一件事情可以一起做。”
苏时雨拉她进书房,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字帖,“你抄经。”不容拒绝的语气。
林有真皱眉:;那你呢?;
点点手上打印成册的方案,;我坐你边上,看方案,监督你。;
林有真一脸求饶:“我以为我的任务是给你带来快乐。”
苏时雨笑容灿烂:“看着你抄经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