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那个地方……是因为他是个恶魔,他用皮带打我,用手扇我耳光,拿没熄灭的烟……烫……他不让别人进家里,大门设了密码,谁都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有一次他说我越来越像妈妈了……他摸我的脸,摸我的……身体……”
“别说了!无名,看着我,别说了!”季茗抱住神情恍惚的季无名。
季无名推开季茗,看着桌子,继续说:“有一次……他让我用手帮他,似乎很享受,再后来有一天,他喝了酒,开始扒我的衣服,想上了我,我就拿出藏好的铅笔刀胡乱在他身上划,他痛得要打我,我身上……都是血,我想杀了他。我想杀了他……”
季无名全身颤抖,极为愤怒,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拿起桌子上的小型裁纸刀,开始往自己身上招呼。季茗眼疾手快地把裁纸刀抢过来扔到地上,抱着季无名不断安抚。
“给我,给我……”
“他已经死了,他死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季无名摸不到锋利的东西,又拿起桌上的笔往自己身上戳,季茗还没拦住,柔嫩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迹。
季茗连忙把笔抢过来扔掉。
见到血,季无名才算渐渐安静下来,没等季茗打好张志谦的电话,季无名就在他怀里使劲挣扎,边挣扎边尖叫,好似世界与他毫无关系。
季茗掰过来季无名愤怒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从上往下抚摸,看着季无名充满怒火与恐惧的眼睛,轻柔地说:“我是季茗,我是季茗,我是季茗……”
他一直反复说着“我是季茗”,直到说了十几遍,季无名才反应过来,眼泪从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缓缓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晚上好
☆、第四章
洁白的墙面,刺鼻的消毒水味,来去匆匆的白衣组成一道道光影,在季茗眼前晃过。
他到楼梯间点上烟,猛吸了几口,倚在墙上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距离上次季无名来这里已过了三年,却恍如隔世一般,所有人都忘了,连他都忘了,季无名曾患过精神障碍。
第一次发现季无名有自残倾向时,是在他初三暑假。那时季茗刚接手家族企业部分事务,处处受制,不能一展宏图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暴躁。
他回家往沙发上一躺,大声叫:“季无名!你老子饿了!快点出来做饭!”
紧挨着客厅的小小房间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季无名光着脚丫跑出来,眼中闪着莹莹亮光,是依赖也是崇拜。
“爸爸,你想吃什么?”
软糯的嗓音十分动听,季茗坏心情总算飞走一些,挥挥手:“随便什么,最好有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是季无名最拿手的,比饭店里不知要好吃多少倍,季茗胃疼时总喜欢喝上一碗。季无名当即担心问:“爸爸,你肚子又疼了吗?”
还是儿子好!
季茗惫懒地摸摸肚子,看向光脚立在地板上的季无名,道:“没事,没喝酒,你怎么又没穿鞋,都说了多少次!生病了老子可不带你去看!把鞋穿上!快去做饭!饿死了!”
季无名连连应声,看样子很是高兴地穿拖鞋,一路小跑着去给季茗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炒菜时的噼啪声,季无名哼着歌,混在炒菜声中,让季茗舒服地眯起眼睛。季无名让他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的宽慰。
难得有兴趣起身去厨房看季无名做饭,倚在门框边看着季无名兴奋地忙来忙去,鼻尖上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却高兴地连自己老子来了都不知道。
做饭让他这么高兴吗?季无名小小的身板,让季茗越看越入迷,那条白嫩胳膊上蜿蜒的长条结痂就是一瞬间露出来,一瞬间缩回去的。
季茗疑惑走过去,霸道地关掉火,卷起季无名长长的衬衣袖子,三条伤痕就这样显现在季茗眼前。一条红色的很新鲜,另外两条颜色较深,其中一条已经开始脱落。
“这是什么?”
他第一反应是有人欺负了他,怒火瞬间蔓延。
季无名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树枝划的……”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谁看不出这是刀子割的,说谁割的!”
“……没人割。”
季茗大吼:“你说不说!季无名!你现在长胆子了啊!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子了!”
听到这里,季无名身形一晃。季茗是在说不要他了吗?如果季茗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他不能离开季茗,没有别的人像季茗这样了!
没有别的人会像季茗这样对他……
“我自己割的……”季无名还是招认了,他不敢看季茗的眼睛。
季茗不可置信,“你自己割的?他妈的你给我说你自己割的!你神经病啊!哪有人自己割自己的肉!季无名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季茗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就算他把自己领回家里不闻不问,吩咐他做这做那,也从来没对季无名发过火。
他感到害怕,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身板,跟着季茗来到客厅。
季茗坐在沙发上,盯着瑟瑟发抖的季无名,好似要把他盯出洞来。见季无名茫然害怕的模样,他气的上前扒季无名的衣服:“脱了!自己脱了!tuō_guāng!老子倒要看看你割了多少条!”
少年单薄的身体呈现在季茗眼前,他却没像之前那样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