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几个。”
陈睿额头一排黑线,果然是在腐国长大的孩子,豪放得很。
叶沛涵不想看夫夫秀恩爱,深深觉得自己失策,竟然孤家寡人就来做电灯泡了,实在无趣。他离了两人,自顾自地开始逛起来。
b大的湖并不大,对面聊天的人说话声时不时飘过来,在湖面上空荡了荡,慢慢飘散。叶沛涵百无聊赖,扯了一片柳叶放到嘴边吹,只是他还未修炼到如此技艺,吹出来的只是“噗噗——”声,丢脸得很。
他愤愤将柳叶丢了,抬头四下张望着,这一望,就望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乐子。
前方不远处的树荫里,齐行云正一手插兜一手扶着树站着,身影萧索,叶沛涵盯了他一会儿,他像是一尊雕塑动也不动。
叶沛涵拍了拍手,褐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劣质的笑容,然后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靠近,在齐行云附近不到三米长的杉树后藏着,叶沛涵伸出脑袋打量他,与第一次的西装革履不同,这样一身便装的齐行云倒是显得年轻了很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阴影里的原因,他的脸看起来更加阴郁颓废,周身依旧萦绕着雨水一般的寒意,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朦朦胧胧。灰色的外套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贴着他的身体看起来倒像是一张纸片儿,风吹过,叶沛涵似乎能听见他衣服里的倒灌的风声。
啧,真是孱弱。
叶沛涵笑了笑,偷偷摸摸地朝他移了几步。齐行云的姿势没有一丝改变,整个身体像是静止了一般,叶沛涵走到他身侧才发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疑惑扬眉,却见他的眼睛迸出复杂的光,在他晦暗的眼底流淌着,如急湍之中的漩涡,疯狂卷动汇集在瞳孔处,深不见底,像是挣扎又像是正一寸一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绝望。
那样阴郁的他,藏在阴影里,像是一张陈列了许久的画,只是那画框和画布上蒙了灰,寂寞地风化着。
叶沛涵打了个冷战,他一直以为陈晟够冷,像冰一般,可是陈晟的冷也如同冰一般是凝固的,掺着三分与生俱来的傲气,而齐行云的冷似水,是流动的,在他身上流动,然后随着空气一点一点向外流动,沾染着几分深入骨髓的绝望。
叶沛涵想必也没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他顺着齐行云的目光看去,湖对面的草地上坐着四个男人,齐行云的眼神一直黏在那个面对着湖面笑得灿烂开朗的人身上。
那个人好像很健谈,笑容明媚,他左边的男人嘴角一直噙着笑看着他同右边神色淡漠的男人聊天,时不时整理一下他的衣领,揉揉他的头发。那样的神态,叶沛涵一看便懂了,他撇了撇嘴,再看向齐行云时,后者的眼波开始颤动,眼底的光深深浅浅,像是搁浅着一条鱼。
叶沛涵感觉自己像是被蛰了一下,说不清为什么,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原样,没去想刚才那奇怪的感觉,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齐行云吓了一跳,转身看他,脸上是还未褪去的凝重与悲伤,黑沉沉的眼底满溢的感情一个眨眼便消逝,如同风平浪静的湖面。
他静,叶沛涵偏不让他静。勾了勾嘴角,下巴抬起指了指对岸,叶沛涵问道:“那就是你的病因?”
齐行云一怔,脸色白了,叶沛涵像是不觉,摇摇头看向湖对面的人:“果真所谓的爱情都是这样么?缺少什么就向往什么,那个人确实看起来比你要开朗多了。”
齐行云握紧拳头,不想理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叶沛涵拽住胳膊:“其实,我挺鼓励患者直面自己的病因的,既然遇到了,远远看一眼怎么行?”
茂密的树林里漏进几丝阳光,斑点一般落在叶沛涵的脸上,明晃晃地耀眼。他笑得灿烂,两排牙齿露了出来,如同孩子一般稚气,齐行云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实体书终于弄完了,我也要更文了啊~~~~变态娃娃脸医生走起~~~~
☆、第三章 逼迫
暌违五年,那张明明在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却变得模糊不堪,兴许是阳光太过晃眼,极目都是白光,如同过度曝光的底片因为太过明亮反而看不清晰,又兴许是自己的视线因为巨大的无措而变得恍惚,近乡情怯,他的心因为懦弱和不安而惶惶,惶于七年之后他变化得自己有些陌生的脸,或者更残忍一点地说,惶于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岁月中自己不曾参与的变化。
“行云?”视线中,那个人慢慢从草地上站起,看向自己的神色尽是惊讶。
瞧,连声音都有了变化。
“你回来了?”惊讶转化为惊喜,他还依稀辨得出他眉眼之间是真心实意的笑,只是眼角有了细微的岁月纹路,唯独那两颗虎牙依旧稚气。
“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爸爸妈妈一直很想念你。”手臂被握住然后晃了晃,这是他激动之下习惯的动作。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身体自然地朝着温然的方向打开,眼神无意识地往那人飘了一眼,黑黑的眼珠才继续定定地看向自己。
因为抑郁症,他自己修习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明白这些小动作的意义,然而此刻脑袋里自动解读之后除了更添几分的伤感与难过却无可奈何。
“行云,欢迎回来。”温然的笑容和七年前没什么不同,无半点疏漏之处,只是越看越发现眉眼之间有了与另一个人磨合的影子。
真是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