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刀光剑影之中,他开始十分的清楚对方下一招将会出什么,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纳入他眼底,一次次的还击变得更为轻松。
一炷香过后,黄忠杰败下阵来,尚邪的剑刃抵在他颈边,胜负已分。黄忠杰向他抱拳,连说后生可畏。台下的侠士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同门的师兄弟全都拥上台,用力将他向上抛起。
他笑了,有些招架不住,恍惚间他看见人群中有他的身影,但随即又消失不见。大概以后很难再相遇了吧。他的心里充满遗憾。
山脚处的栈道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他俊秀的相貌带着浅浅笑容,手上展开的折扇轻轻摇晃。山顶上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身旁的仆人不得不提高音量向他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男人抬头望着山顶,嘴角的笑容更为灿烂,发出温润如玉的声音:“好。”我们,就此别过。
再见了,我的朋友。(笑)
此后,尚邪顺理成为了武林盟主,但他还是不时有空就往京城江南等地跑,为了寻找一位下落不明的故人。至于殷商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上,有时还是会被人谈论到。
认识公子商的人说,自上次他从江南赶往京城之后便再也未见到;有的说,他似乎犯了欺君之罪,秘密斩首了;也有从宫里出来的说,他被皇帝做成人彘关在了皇宫西院,也就是他母妃曾住的宫房;还有的说,他摒弃一切,隐姓埋名,过着云游野士般的生活。
尚邪倒是始终坚信一点,那个人还活着。他每天都会细细擦拭自己的佩剑,每天都会想着他。他对他的感情胜过朋友之间,但是他不知道何为爱,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他,只想着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为了能够守护他,不断地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待到再次相遇,便抓住他的手,不会再放开了。
同年,当朝天子突得一场怪病,大病初愈就以欺君贪贿等罪下令诛杀丞相及其党羽,随后不久宫内莫名发生一场大火,一些与贪污大臣有勾结的太监侍女被烧死,当今圣上也以被灼伤面容为由蒙面见人,而后他也未再宠幸宫内妃嫔。几年之后国泰民安,相安无事,百姓对此巨变,不由得讶异是否更换了一位帝王,性情大变。国家安定,来犯的边境国家逐渐臣服,尤其是大部分的西域国家。
坊间有一传闻,当今圣上竟开始喜欢烟火,喜欢执着一个狐狸面具,站在御花园内,看满天灿烂烟火。
待那年繁华落尽,你我相约菩提树下;洗尽一世铅华,共赴今世良辰。
十年之后,尚邪来到苏州城,这日又是一次花灯节,只不过陪伴的那人早已不在了,留他一人赏满空夺目烟花,看花车□□,接过落下玫瑰,却不知送予谁好。他在的时候,自己未送,如今斯人已去,只剩空想。他路过面具摊,买下一个狐狸面具,指尖轻轻摩挲,似乎那人就在自己眼前,彼此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道一声,好久不见。
男人坐在案前,沏下一杯茶,对于突然来访的客人一脸平静,把杯子轻轻推前,垂眼含笑:“你来啦。”
尚邪点点头,放下面具和腰间的剑,走上前,拿起杯子,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你和他一样,每次都这么直接。男人笑了笑,语气了不免有些惋惜,今夜如此热闹为何不多逛逛?反倒跑进我这僻静地来。
尚邪摇着头,神情很不自然,“不了,旧景重现,越看心越痛。对了,我是来当东西的,难不成你要拒绝?”
“是它么?颠簸了许久又回到我这里,回到起点了。”男人把目光放在那把剑上,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为什么不放回剑派里?”
尚邪听后笑了起来,“难道掌柜的还希望出现下一个殷商吗?我师父刚西去,下一代掌门人还未选出来,我不太放心放在那儿。他不是有过一句话吗?‘有些东西放在这里远比放别的地方完全些’。就让下一任掌门来赎回它吧。”他说的苦涩,忽的又不禁想起他来了。
“忘不了吗?”男人说道,“若是忘不了,为何不尝试换一个人,一个立马就能触碰到的人,这种苦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你莫操心。我们还是来谈谈条件吧。” 他想换一个话题,“我用这剑和你交换他的消息。”等了那么久,他终于来要他的消息了。
男人愣了一下,犹豫许久:“此话当真?”
“当真!”
尚邪(更偏向于ye),源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附上出现了很多次的打油诗
真龙好雄凤,龙子慕凤子。
南以笙箫恨,南以箜篌醉。
君与我相识,君与我相知。
蓝颜知己心,却恨早别离。
后记
大漠黄沙滚滚,烟沙弥漫。两辆马车悄然驶离不同的轨道,一个向往朝阳升起的方向,一个追随夕阳西下的步伐。
“皇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尚却年幼的孩子扯着看上去比他年长许多的男孩袖子问道。
他们粉嫩的如同两个瓷娃娃,身上穿着华丽绸缎,肩上披着狐裘,浑身散发出高贵的王者气息。
大一点的孩子疼爱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们啊,要去母妃的故乡。”
年幼的孩子点了点头,然后疲惫的靠着兄长的肩头,盖下长长睫毛,沉沉睡下。
年长的孩子望向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