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我认真地看着红月,“我会让顾念做该做的事。”
红月满意的笑了:“果然还是你比较听话。”
月光打在她弯起的唇角上,照亮森白的犬齿。
作者有话说:
☆、十、回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途中似乎还被巡逻的保安拦住问我需不需要报警,我想我血淋淋的双手肯定吓到他了。
房子里黑漆漆的,顾念还没回家。
我靠着大门旁的鞋架蹲下,抱紧自己的膝盖。
身体很累,但头脑却从未如此清醒,让我能清晰地想起顾念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过讨厌我,说过憎恨我,也说过爱我。
他还说过要我乖乖等他回家。
破晓的阳光悄悄透过门上的高窗射入,在昏暗的门厅中划出一块雪白的光斑。
我看着光束中飘舞的灰尘,想起了很多生前往事。
和顾念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对话,第一次接吻。
说起来好笑,我们第一次接吻前连拥抱和牵手都没有过。
而当顾念终于拥抱我时,他却说他很饿。
记忆原来从未失去,只是我总在自欺欺人。
我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只知道阳光照到我身上又渐渐移开,最后黑暗再次降临。
手上的血口早已凝固,脱臼的臂膀变得麻木,身体因为饥饿和寒冷瑟瑟发抖。
但是顾念还是没有回来。
是因为我偷跑出去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他要惩罚我吗?还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在极度的疲惫中,我又陷入了噩梦,梦中一个瘦小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又哭又笑,然后举起餐刀捅进了自己的脖子。我麻木地看着她的鲜血喷溅在我脸上,染红了我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为她感到一丝庆幸。
当我睁开眼睛时,黎明已经再次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痛苦。
这一次我终于感受到了疼痛的真实来源,那是灵魂深处无数张怨恨的嘴在诅咒,在撕咬,在悲鸣。
我将头埋在双臂中,绝望地承受着这无止境的折磨,这是对我妄图逃离死亡的惩罚。
多么可笑啊,我曾经以为自杀能够结束噩梦,却不知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在昏迷与清醒间徘徊,时间感变得模糊,我想这副身体也要坏掉了,那样我就会再次变成孤独的鬼,既无法真正死去,也无法接触现世,在每天的折磨中一点点疯掉。
可是我没有变成鬼,因为顾念终于回来了。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但顾念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这让我很高兴,可惜我实在没有力气起身欢迎他。
“你怎么这副样子?!”顾念生气地蹲在我面前,将我揽入怀中。
“你走了几天了?”我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问,“我快饿死了。”
顾念顿住了走向卧室的脚步:“……别告诉我你三天没吃饭。”
“水也没喝哦,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我弯了弯嘴角,“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顾念没有说话,我想他的脸色肯定很差。
总之我没死成,但是在床上躺了一星期,顾念本来想**脆提前换具身体,可惜那样得先让我“死掉”,而他下不了手。
“手怎么回事?”顾念帮我包扎手臂时问。
我懒洋洋地歪头看着他拿着绷带的修长手指,缓缓开口:“那个叫红月的疯女人来找我了,是她弄伤我的。”
“她还说你是吃人的怪物,哈哈,怎么可能嘛,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抬起头笑呵呵地看着顾念深不见底的黑瞳:“不过她的故事编得挺有模有样的,说她背后有人,要去打小报告呢。”
“疯子的话不要当真。”顾念帮我包扎好伤口,若有所思地伸手将我凌乱的头发从眼前拨开。
“嗯,反正我又不认识她。”我探身凑近顾念,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虽然她老是来找我麻烦,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我是那么弱小,那么无知,那么听话,所以你不会允许那个女人来破坏现在这个单纯的我,对吧?
顾念抬起了我的脸,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温暖的吻。
“当然。”他回答。
我开心地扑到他怀里,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十一、地下室
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除了每天噩梦后的痛苦,除了我再也没有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