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祁不为所动,很小的时候他以为那是他脑子里的虫子,是他幻想出来的声音,但现在他知道不是了,也发现对付它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它只能和他说话,是被囚禁在他的精神里的,而李归祁是自由活动的,如果他不理它,它很快就会发疯发狂,不顾一切地哀求他。
李归祁抬起头,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天真无邪,好像善良无害的幼鹿一样:“小皇叔都不要的,我听到小皇叔与人讲话,他说要和宵岚公主和亲,因为宵岚国很强大,可以帮他得到地位,到时风来都是他的,何况……”
他生来早慧,学起话来更是惟妙惟肖。
话音未落,皇帝的脸色变了。谁也不会怀疑稚子的童语,更何况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谋反!
这到底是李归祁无师自通,还是他将所学的帝王之术付诸实践,估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第一次说谎的效果惊人的好。
导火索已经点燃,接下来的事不必他再担心,李牧被绑在地上的时候,“他是我的。”六岁的孩子在心中这样想着。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毁了他的亲叔叔。
让那个骄傲的人背上了永远洗刷不清的罪孽,让李牧这个名字在史书上留下了万世唾弃的一笔。
而这个结果终于让他的占有欲,和他翻腾的的嫉妒平静下来了,仿佛某个邪恶的巨怪得到了餍足,龟缩着,蛰伏起来,在遥远的地方等待着一个机会。
而李牧也真的成为了他的,全身心的属于他,只不过以另一种面貌,一种年幼的他没有预料到,也无法预料到的模样。
他得到了李牧,也失去了李牧。
这些年他有没有后悔呢?
李归祁满头汗水,半是疼痛半是爽快,瘦弱的手臂圈着李牧的脖颈,哭腔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呻吟,合着男人充满yù_wàng的喘息声,构成了这个混沌和潮湿的夜晚,他微微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分明沉静,又似火焰般带着热度,太过决绝,甚至于生出凶狠和野蛮的意味,和他本人是一点也不般配的。
第十三章
李归祁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这一夜如此漫长,李归祁昏过去又醒过来,到最后李牧也精疲力尽,两人手足相抵,大被同眠,让李归祁恍恍惚惚地有种耳鬓厮磨,唇齿相依的错觉。
床边坐着一个背影,李牧只披了一件罩衣,寝室中十分安静,仔细听,外边似乎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打在冰冷的石阶上,生出一丝凉意来,应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话。
李牧的嗓音和这情景无比般配,也是透着股绵绵的阴冷:“下个月我将迎娶宵岚国的三公主。”
李归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听见自己的沙哑的声音。
李牧站起来,穿衣服时露出臂膀上的抓痕,还有被他咬出来的牙印,那块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紫。
李归祁盯着那牙印看了半天,自觉无趣:“风连已经是你的了,父皇死了,我也成为你的阶下囚,何必呢?”
李牧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开始拢起散落的头发:“你有时看起来很聪明,有时候又很蠢,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灾荒,水患,西南两郡有人饿死,难民逃到都城,又带来瘟疫,风连缺少草药,从别的国家买进要花一大笔钱,不和亲,恐怕这当口就要被人趁虚而入了,还有别的选择么?”
李归祁沉默半天:“那就亡国吧。”
李牧束好发冠,回过身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指甲在他微肿破皮的唇上用力磨蹭:“那是我说了算。”
李归祁疼得一激灵,倒吸了口冷气,又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李牧许久未见他笑过,自他开始掌权后,便肆意将自己的yù_wàng尽数宣泄在李归祁身上,无数次的强暴和凌虐大约是给李归祁留下了阴影,每次见了他时那少年眼中都有些害怕的神色,李牧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李归祁,没想到这时却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丝怀念。
李归祁从韩木春那里回来后便有了些微的改变,这时更加明显,也不再掩饰,只觉得一切都是个玩笑,上天为什么让他生在这个王朝的末尾?为什么让他如此无力?
李归祁脸上笑得明晃晃的,说出的话却是个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我开心啊!天大的喜事,我替小皇叔开心,恭喜小皇叔,贺喜……”
李牧耐心地看着他发疯,突然笑了一下,用力把他掷在卷成一团的被褥里,从旁边拿了个烛台,抓住他青紫的腿根大大分开,一用力便将那儿臂粗的烛台全部捅了进去,烛台上还有半截蜡烛,全部没入穴口,只留下一个铜座露在外边。在李牧粗暴的动作下,烛台边缘雕刻着纹饰的金片划破了穴口娇嫩的肌肤,一道血流淌下,滴落在本已狼藉一片的床上。
“呜啊……”李归祁登时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激痛逼出满眼泪水,张嘴咬在被子上。
李牧俯下身子,手臂撑在他两边,光滑的衣料在李归祁冷汗涔涔的皮肤上轻轻擦过,声音轻柔:“准你笑了么?给我哭。”
*
一个月后。
一个瘦小的身影窝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