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怎么样?’夏鸣顿时内伤,之前的愧疚烟消云散,你个钻进钱眼的白眼狼,你干脆明抢好了。一气之下,夏鸣那句‘你老太尊贵,我用不起’都滚到了嗓子眼,转念又无奈于现实的问题,他需要人照顾,一个人他很难真正的迈出这个世界。于是,咬了咬牙,一锤定音‘三七开,别说了,你三我七,行就拍板,不行滚蛋。先说,没那么多钱打的,你得去弄一辆自行车,你不出点力气就想挣钱,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要讨价还价,不接受我去雇佣别人,挣钱多难呀,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能唱到什么时候还未知呢,趁着现在的机会我还想存钱干好多事情呢。’
王友亮很满意,他早就在堂哥那打听了,一个月给夏鸣两千,三天假,唱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的时段,比起那些火爆的酒吧薪水可怜了些,对于夏鸣,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王友亮掐着肥指头笑着想,也就是说他每月能挣六百块呢,当即也一拍桌子,很义气的应了。笑着问:“夏鸣,存钱干什么?取媳妇呀?”说的夏鸣一张俊脸红成了猪肝,心里暗骂狗嘴吐不出象牙。
其实存钱干什么,夏鸣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觉得自己一天天大了,不能一辈子靠着父母,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家单过的,有钱总比两袖清风的好。
酒吧的地理位置一般,生意也是不红不火的,还好有不少回头的老顾客,潘勇就是其一。他还介绍了不少客人,一来二去的,和夏鸣多少也算熟人。
夏鸣对潘勇的感觉挺好,两个人年龄差了十岁,说起话来却都是没大没小的。没几个月就是‘小帅哥’‘匪军’互相叫开了。
‘匪军’这个外号还是夏鸣取的,他说,哪有一个人民警察没事就往酒吧跑,狐朋狗友一大堆,白道黑道吃干抹尽,动用公车比自己家的用的还顺手。“你呀,完全颠覆了我以前对待警察的态度,你呀就是个黑吃黑的匪军。”夏鸣笑着说,白牙齿露了一半,腼腆的可爱,批评别人反倒是自己红了脸。
潘勇也是没老没少的,混熟了竟然时不时喜欢撩拨夏鸣,不是弹脑门,就是捏鼻子,还喜欢两手掐着夏鸣的脸蛋调侃:“小帅哥,你看你长得多俊俏,多少姑娘家赶着追你呀,别把你家大门挤坏了。”
日子流水一样,平淡的没有滋味,一日重复一日,转眼小半年过去了,到了冬天,格外的寒冷。
夏鸣病了三天,扁桃体发炎,高烧不退,导致眼压升高,脑袋疼的几乎炸掉。医院打了吊水,母亲照顾在左右,为了省几个钱,挂了水就准备回家。
整整烧了三天,夏鸣觉得自己就快熟了。迷迷糊糊被母亲扶了起来,填鸭子一般塞了半碗稀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天很冷,冰凉的液体让夏鸣半个身子都是凉的,心里面突然就觉得很孤单,身边除了父母,连一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都说人是一个半圆,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有的人找到合适的,有的人凑合着拼了一个不规整的圆。可是,不管规不规整,总还是能找到,而自己呢?那半个圆在哪里?存在吗?能找吗?都是问题。越想越沮丧,整个人趴在床上,竟然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输完液,已经下午五点。屋外飘起了雪花,北风翻卷着,呼啸而过。
夏鸣坐起来,扶着床下地,没走两步‘噗通’一声就摔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病房里面的人帮忙将他扶到床上,方翠荣看着心疼,这孩子连走路都两腿打颤,叹气道:“咋们还是住院吧。”夏鸣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爸爸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呢,这么冷的天,他在外面忙了,回家吃不上一口热菜热饭多可怜。我没事,就是躺久了腿软,休息一会就好。”方翠荣劝了半天,儿子是个主意正的人,决定的事八匹马拉不回来,于是只好作罢。
夏鸣躺在床上,神智都有些模糊,强打精神,撑着坐起来。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走到医院门口,若是让母亲借个轮椅什么的,估计今晚就别想离开这里了。夏鸣其实不单单是为了省钱,他害怕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他敏锐的嗅觉吃痛,让他回忆起过往,让他想起他最后一线光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母亲过来扶他,一米六的身高撑不起一米八个头的夏鸣,两个人摇摇晃晃往下坠。
一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支撑起他的身子,将他搂进了宽厚温暖的怀中。低沉浑厚的男音在耳旁响起:“怎么病的那么厉害,好些天没看见你了,去你单位才知道你病了。”说着把夏鸣的身子往上提起来,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热乎乎的气流吹在脸颊,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香皂的味,清晰充满男性魅力的味道。夏鸣喜欢这种味道,不像香水那么造作,也不像有些人浑身的汗味,单单是味道而言,很让人舒服。夏鸣觉得自己脑子大概烧坏了,听了几个月的嗓音,怎么就今天觉得格外的动听,成熟男人特有的嗓音沉稳的传入耳中,一瞬间就俘获了他的心。
不得不承认,病弱的时候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一点点的温暖都能传遍全身,一点点的问候都能误解成……关爱……或是爱……那一瞬间,他的心颤动了一下……
方翠荣看着来访者,一个是王友亮,夏鸣的同事,去他家吃喝了很多次,每天接送夏鸣,让她非常感动。另一个,她认真打量了一下,个子很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