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杯子推远了,扭头装作一脸苦相地说:“厉总您还是赶紧把这酒鬼拎走吧,省得他祸害起来没玩没了。”
窦导也发话了:“都快要喝断片了,赶快带回去,记得给他灌碗醒酒汤,不然第二天起来肯定要头疼。”
聂嫣然跟着附和:“是啊厉总,您还是先带苏言回去吧。”
厉铮把苏言架了起来,朝在座的众人微微一颔首:“那我们就先走了,各位玩得开心。”
喝醉的苏言不太好伺候,厉铮几乎抓他不住,一个没留神就让他挣脱了。
“你干什么!”聂嫣然猛地惊叫一声,腾地站了起来,想也不想推了苏言一把。
众人被这场突发的变故惊住了,全都望了过来。
苏言踉跄半步,差点摔倒,赶来的厉铮连忙搀住他,一字一顿地问聂嫣然:“你又干什么,聂小姐?”
聂嫣然嘴唇抖了抖,没说出话来。
东倒西歪的苏言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把嘴,打了个酒嗝:“不、不好意思,聂姐怪、怪我没站稳,拽了你一下。”
听了这话,看戏的众人瞬间明白过来,大概是苏言不小心拉了聂嫣然一把。不过这也太过分了些,拽了一下而已,至于推人么?要不是厉铮及时赶到,苏言身后可是一地酒瓶。
聂嫣然估计也反应过来,咬着嘴唇不吭声,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泪光盈盈,端得一副可怜样。
这时,江婉说话了:“嫣然,小言不过是抓了把你的胳膊,你这本能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厉铮单手搂着苏言,嘴里不轻不重地说:“请道歉,聂小姐。”
墙倒众人推,在座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脸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表情,却没有一个站出来替聂嫣然说话。可见,也是带资进组的这位聂小姐平日里有多么不得人心。
窦导张了张嘴,瞄见厉铮的脸色,又把打圆场的话咽了进去。
聂嫣然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深吸口气,细若无声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苏言斜歪歪地倚厉铮,摆了摆手:“哪儿能啊,都是我不对,没吓着聂姐就好。”说完,他左脚绊右脚地朝前跌了一下,刚好凑在聂嫣然耳边:“是不是很不爽啊聂姐,有本事叫你金主弄死我。”
苏言声音很轻,除了聂嫣然自己,连厉铮都没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聂嫣然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眼神如刀子似的戳在了苏言脸上。
苏言装傻卖憨地笑了一声,像是闹够了般打了个哈欠,往后一仰,倒在了厉铮怀里。
厉铮架着他,向江婉点了下头,算是领了她刚刚为苏言说话的情,而后一言不发出了门。
真有点喝醉了的苏言温顺地伏在厉铮肩头,不嚎也不闹,没了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张牙舞爪,看起来格外乖巧。
温书朦下午先回公司了,钱多开着车。
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飞快地退去,各种夜宵摊子的油烟味,你方唱罢我登台地从没关严实的窗缝里溜了进来,苏言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厉铮一手搂着他,一手伸长了去关车窗。“刷”的一声细响,人间烟火味连同沸反盈天的吵闹声都被隔绝在了车外,苏言扭了扭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钱多性子有些急躁,开车却很稳妥。保姆车缓缓驶进了a市光有钱根本买不到的紫光别墅区。
厉铮把苏言弄下车,打横抱起,对钱多简单吩咐了一句“明天九点”,就直接进了最中央那栋奶白色的建筑。
钱多边倒车边咋舌,乖乖,这厉总身家到底有多厚实?
厉铮抱着人事不省的苏言进了屋,亲力亲为地替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浴袍。这时家里厨子杨叔做的醒酒汤好了,王妈端着上楼,在门外敲了敲门。
“铮少,您要的醒酒汤好了。”
厉铮打开门,接过王妈手里的托盘:“谢谢。晚上没什么事了,你和杨叔早点休息。”
王妈嗳了一声,转身下楼了。
厉铮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从被窝里捞出面色潮红的苏言:“喝点儿醒酒汤再睡。”
苏言艰难地将眼皮子睁开一条缝,嘴里不情不愿地发出个鼻音。
“你今晚这么闹,明天肯定要头疼,喝了醒酒汤会好许多,来。”厉铮端着碗,好说歹说,这位爷总算是肯张开嘴了。
厉铮喂了苏言两口,突然勺汤的动作一顿,试探地喊了句“团团”。
苏言听见自己的小名,茫然又无措地“啊”了一声,目光没有焦距似的散着。好不容易落在厉铮身上,苏言歪着头看了半晌,终于看清楚他是谁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厉大爷,今晚小的不伺候你啦。”
厉铮还在为刚刚刻意喊错的称呼局促不安,听见他这话顿时啼笑皆非,“好好好,苏爱妃,朕今晚不翻你牌子。”
“当真?”苏言斜着眼睛问他。
厉铮颇有点无奈地应道:“当真。”
得到保证的苏言立马傻乐呵起来,开始滚来滚去拿被子结茧子。厉铮放了他去洗澡,等洗完出来,人已经睡着了。
把被缠得紧紧的被子从苏言身下扯出一个角,厉铮看着他酡红的侧脸,心里那一点难以言喻的惆怅又渐渐褪去了。
低头在玫瑰色的薄唇上亲了口,道过晚安,厉铮按灭了灯。
第二天醒来自然是头疼欲裂,这是宿醉难以避免的后果。
苏言揉着额头下楼,厉铮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餐了。
清淡的鸡丝肉粥配素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