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他一手扶着昏迷左丘颉搁在背上,一手吃力地划着。
左丘颉忽然重重地咳嗽起来,似乎要将灌进去的江水全部咳出来似的撕心裂肺。
“爸爸.......很快就到岸了。”左丘衍道,声音被冻得似乎都结了一层冰。
左丘颉咳过之后便没了反应,左丘衍扭头便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和冻青的嘴唇,心里有些慌道:“爸爸?!”
“队长!”
如及时雨,右宇将绳索套着的救生圈迎面丢来,左丘衍立即默契地抓住,前者便将他们飞快地拉到岸边。
“快送去医院,通知左丘飏。”左丘衍将左丘颉交给右宇道,而后便马不停蹄地向警员密集的地方奔去。
右宇惊愕地看着他浑身湿透地飞奔,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该做什么,连忙慌张地将左丘颉抬到车里飙去医院。
***
永结江北岸是枭山南角,许多警员在树丛里不停地寻找屠杖的踪迹。
左丘衍飞奔过来,寒风飕飕地刮在他脸上,只觉得头发的水珠都要结冰。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正在搜查的警队,走到贾逍面前道:“不是跟着他游的吗,没有抓到?”
“我们被耍了,那只是洪帮的一个打手,跟着屠杖跳进来混淆警方。”贾逍皱着眉头看着搜寻的警队,他无意间转头便惊道:“小左你也跳到江里了?”
“嗯,救人。”
贾逍似乎想起什么:“和屠杖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是卫泠煜吧,他去哪了?”
“不知道。”左丘衍淡漠道,眼神转向枭山角下搜寻的人:“我也去吧。”说着不等贾逍回话便加入了搜寻队伍。
不能让屠杖活着!
而在永结江的南岸已然被炸得不成形的仓库区,屠杖高大的身影从成堆的废墟后缓缓站起,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看着远处对岸搜寻的警员,眼里闪过仇视和胜利的微笑,而后将视线转移到仍然在永结桥中央停驻的黑手党,车群和停留的数架直升机。他可以看见他讨厌的潘永霜,还有他最爱的女人,郁莲淮。
他的笑容变得温和了一些,想着只要现在出去坐着黑手党的车便可以成功逃脱,而后将左丘飏的资料放给黑手党,便能将郁莲淮救出。至于这次洪帮的损失,以后可以慢慢弥补,东山再起。
可他刚迈出了第一步,暗处难防的子弹便已射穿了胸膛,生命就在猝不及防中画上了句号,滑稽而可笑。
砰。
身体倒在草地上,借着阴森森的月色,他尽最后的力气去辨认这个杀自己的人。
“褚......”
他不明白,九死一生之后为何还有那仅存的一丝余劫,足以使他功亏一篑。但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时间,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灰飞烟灭,带着他曾经的罪恶和光荣,消散在他所最爱的冬天里。
黑色的皮鞋走近地上的尸体,浅褐色的瞳孔盯着地上的死不瞑目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仿佛一个地狱使者,在黑夜中毫不犹豫地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男人将□□收紧大衣中,复杂的情绪在深渊似的眼神中暗涌,最终化作一抹暗黑,他确认屠杖毙命后便迅速转身离开的行动消失在夜色中。
☆、第 41 章
永结桥上。
潘永霜大刺刺地坐在大众车的上头,烦躁地捶打着车面,拿出手机,兰花指翘起来点了几个键,边咒骂道:“还不出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被布条绑住嘴的郁莲淮被放在车面,早已昏迷不醒,潘永霜嫌弃地用脚踢了踢这个女人,骂了一句“□□”而后也觉无趣。
一旁的俄国人似也是等不及了,便提出是否先撤退的提议,不然等下警方回来又要麻烦了。
虽然他们并不忌惮本地警方,但如果闹太大要压下还是很心烦的。
潘永霜转了转眼珠,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
北岸。
左丘衍看着搜了十多分钟的队伍,心里不禁疑惑,忽然想到屠杖应是在对岸,便暗道不妥。他转身去看桥上黑手党的动向,却见对方似乎原地不动了很久,便从树林中跑出来要与贾逍交谈。
还未等他开口,便见那永结桥上的大众车内掀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如同从车里掀出惊涛骇浪,灼热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一切快得超出人们的预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飞溅的车辆残骸,以及波及一众车辆的连环爆炸——整座桥的中部坍塌了下来,带着那爆破的火团投进永结江中,溅起一道道不成形的浮冰。
千劫融于火,冰却不化,令人寒心。
与之寒心相媲美的,则是这黎明前最黑的暗,在冬季的末尾笼罩了整个京州。
永劫江并非随言。
霍十方静静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遥控和望远镜,聆听着远方的爆破声,看着永结江面因爆炸而荡漾的阵阵波纹,僵硬地勾起嘴角,露出艰难的笑容。
轻轻一掷,精巧的遥控落入江中,不见踪影,如同敲响了千年前朦胧的钟声,只此一刹,转瞬即逝。
而那回音却穿越层层叠嶂,似是藕断丝连的感应,将同一个城市的另一个人唤醒。
有一种平静唤作死水微澜,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褚隰彷徨地睁开眼睛,汗水布满脸庞,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惊醒了,只感觉睡梦中有什么东西将他生生拉起,似乎要将五脏六腑扯出来般疼痛,让他不得不翻滚着醒来。
他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要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