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无奈打断她,“不用那么麻烦。”
冬桃愣愣的眨眼,“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
安婳淡笑不答,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空,问:“大军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屋外的院子里传来阵阵说话声,大皇子要回来了,而且还立了大功,丫鬟、小厮们个个精神抖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这一年的时间里,安婳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规矩严明,府里很少有这么喧哗的时候,安婳知道今日大家心里高兴,便不拘着他们,由着他们乐。
他们开心,说明他们以主子为荣,把皇子府当家。
冬梨给安婳替换了一个更暖的暖炉,她向来为人谨慎,但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喜色,“算算日子,明日就该到了。”
冬桃忍不住道:“小姐,你嫁进府中时便是冬日,如今一年过去了,大殿下终于要回来了。”
安婳看着昏沉沉的天,水眸幽深明亮,“看来快下雪了……”
第二日一早,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冬桃在屋外叽叽喳喳的喊:“小姐,你快看, 真的下雪了!”
安婳坐在暖炕上挑起窗户朝屋外看了看,大朵大朵的雪花静静飘落着,屋外的红梅静静开放,娇艳明媚。
冬桃跑进屋,寒风卷着雪涌进房内,冬桃连忙把门关上,轻跳了几下,暖和冻僵了的双脚,她边伺候着安婳洗漱,边兴奋的道:“小姐,你今天梳什么发髻?十字髻?飞仙髻?还是坠马髻?”
“照常就好。”安婳淡淡道,她把面脂均匀的抹在脸上,柔嫩细滑,用唇脂在唇上点了点,娇唇比屋外的红梅还要艳丽。
卫召之给的这些胭脂水粉,安婳用了一年,确实十分好用。
冬桃微微皱眉,不认同道:“今日大殿下回朝,他是小姐的夫君,成婚都一年了,今日才第一次见面,您该盛装打扮才好。”
安婳被她说笑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淡淡道:“就朝云近香髻吧。”
“……会不会太单调了?”冬桃磨磨蹭蹭,总想给安婳梳一个华丽高贵的发髻。
“就这样。”
冬桃不情不愿的给安婳挽了个朝云近香髻,梳完了发髻,她拿起桌上的首饰盒眼神期待的对安婳道:“小姐,今日换支发簪吧,嫁妆里有好多漂亮的金钗玉簪,今天就破例戴一次吧。”
安婳摇摇头,亲自把一直戴着的凤凰镶珠錾花金簪戴在头上,她看着铜镜中的凤簪,微微出神。
直到一名小厮激动的跑来,欢喜道:“大殿下回来了!”
安婳伸手把金簪正了正,拿着暖手炉起身。
屋外雪花纷纷,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风渐渐消散,只有雪花柔柔的落下。
安婳领着大皇子府的一众人等在门口,路两旁都围满了人,众将凯旋,百姓们夹道欢迎,个个翘首以盼。
府里的人都站的笔直,这么多百姓看着,他们不能给大皇子丢人,那是大祁的战神,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与有荣焉。
冬桃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小姐,大殿下到底长什么样啊,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凶神恶煞的么?”
“……很好看……”
安婳微微笑了笑,声音很轻,冬桃没听清。
她还想再问,两道的人们骚动起来,她连忙收了声,伸着脖子张望。
安婳抬眸望去,远远的看到一支队伍行了过来,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为首的男子身穿戎装骑在高壮的枣红骏马之上,眉宇间是沙场上练就的杀伐狠厉,周身气势凛冽,直逼人心,但脸庞意外的白皙俊美,眉如墨画,眼似寒星,明亮而狭长,眼角处微微上扬,嫣红的薄唇微抿着,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街上的女儿家们睁大了眼,她们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战神’、传言里的‘恶兽’竟然会是这样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一个个不由暗暗红了脸,偷偷看了又看。
冬桃呆呆的张大了嘴,忍不住道:“小姐,大殿下长得怎么比二殿下还俊!”
祁叹生得算是好看,又因气质芝兰,所以成为了京城女子们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可没想到祁禹生得更加俊朗,如雪中冰花,清冷又高贵,若非他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必是英姿翩翩、fēng_liú洒脱的多情公子。
冬梨推了冬桃一把,小声斥道:“就你话多,皇子的外貌也是你能评价的?”
冬桃调皮的吐了吐舌,冬梨忍不住笑了笑。
安婳勾唇,抬眸看向祁禹。
公子如玉,绝世无双。
骏马在皇子府门口停下,祁禹利落的跳下马,小厮们立刻上前牵住马匹,一应人等躬身行礼。
祁禹面容冷淡,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欣喜,声音淡然无波的道:“都起来吧。”
说完,他才终于抬起冰眸看了一眼站在最首的女子,也是一年前,他娶回来的皇子妃。
鹅毛般的大雪肆意落在安婳乌黑柔顺的长发上,肌肤胜雪,雪白的皮毛斗篷里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