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心惊胆战的系完绷带,立刻退了回去,偷偷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他真怕祁禹一个不悦,把他的脖子扭了。
虽然心里害怕,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王爷还需小心伤口,注意休息才好。”
祁禹淡淡的点了下头,“知道了。”
太医刚走,恣柔就来了,身后的丫鬟端着汤盅。
祁禹牵起嘴角,温声道:“身体不舒服便好好休息,不必操劳。”
恣柔笑了笑,苍白的脸色里带着丝丝柔弱,声音温柔,“服侍王爷我心里高兴,算不得操劳,我给王爷熬了三花汤,冬日寒凉,最需滋补,而且对王爷身上的伤亦有好处。”
恣柔边说着边亲自倒了一碗浓汤递给祁禹。
精致的瓷碗里装着浅白的汤汁,上面漂浮着几朵干花,看起来极有胃口。
祁禹接过,抿唇尝了两口,“很好喝。”
恣柔立刻笑了,好像祁禹的夸奖就是她最开心的事一样。
“还未恭喜王爷。”恣柔眉眼弯弯。
祁禹淡淡点了下头,关切的问:“府里住的惯么?”
恣柔踌躇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不该说,过了一会儿才柔声道:“王妃仁慈,让我住的缙云小筑清幽精美,只是……离您这儿有些远……”
她特别强调王妃让她住的,就是在暗指安婳故意为之。
祁禹不是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却只当不知,淡声道:“缙云小筑秀丽宜人,正适合你养伤,虽然稍稍远了些,但是多走几步就到了,本王可以经常去看望你,不妨碍的。”
恣柔不甘心的眨了眨眼,贝齿微微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祁禹虽然待她好,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些怕他,他决定的事,她不敢轻易违背。
她极有分寸的不再多说此事,只是眼神含情脉脉看着祁禹。
祁禹面容虽然依旧冰冷,却没见有丝毫不耐烦。
正是柔情蜜意之时,南吉倒了一杯茶重重放到恣柔面前,声音冷硬的道:“恣柔姑娘,请用茶。”
恣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是受到了惊吓,然后好脾气的笑了下,低低道了声谢,只是小脸惨白,像是受了惊吓。
祁禹不由多看了南吉一眼,微微皱眉。
恣柔秀眉紧蹙,似受了委屈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惹人垂怜。
“可是受了委屈?”祁禹问。
恣柔犹犹豫豫的看了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南吉一眼,然后轻柔的开口:“府内的侍女和小厮,似乎不太喜欢我……不知是不是听了什么指示,王妃许是对我有些意见……”
祁禹敛了敛眉,似是有些不悦,低声道:“府内下人,本王会多加管教的,绝不会允许他们对你不敬,你安心住着。”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至于王妃,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必多虑。”
恣柔观察着祁禹的神色,见他不悦,便未再多说,只柔柔的笑了笑,道:“多谢王爷关爱,王妃面慈心善,我想也不会。”
她说完,背过身,掩唇咳了一声,面色苍白。
祁禹立刻关心道:“夜里凉,你身子弱,快些回去休息吧。”
“那我便告退了,王爷好好休息。”
祁禹点点头,体贴的召来两位护卫送她回去。
恣柔一走,祁禹便放下汤碗,屋内只留下管家和南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管家和南吉都是以前在祁禹身边伺候的,是他能信得过的人。
他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沉声问:“这一年,府中可有什么事?”
管家躬身道:“禀王爷,这一年府中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卫贵妃派来了两名奸细,其他大臣也派来了几位,但是这一年中,王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历不详的或者有问题的丫鬟和小厮,都被王妃找借口把他们赶出了王府。”
“哦?”祁禹嘴角有些玩味的勾起,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落雪。
他顿了一会儿,才问:“府里的下人们对恣柔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管家斟酌了下,决定实话实说,“大家应该是心疼王妃……”
祁禹转身,好笑的道:“原来一个个是在为王妃打抱不平?”
他这次回来发现府里的气氛确实变了,以前在宫里时,伺候他的人个个小心谨慎,他的院子永远都是沉寂冰冷的,这次回府,下人们做事虽然还是周到小心,神情却泰然安宁,好像知道只要不做错事就不会被罚一样。
南吉实在忍不住了,打抱不平道:“王爷,王妃那么好的人,您怎么能那般对她,现在王妃都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
祁禹听到最后一句皱了皱眉。
他未料到嫁给他的会是安婳,他以为是安瑶。
以前,他曾经见过安瑶几次,安瑶刁蛮刻薄,在卫贵妃面前阿谀奉承,在丫鬟面前嚣张跋扈,令他十分厌恶,偏偏卫贵妃下旨让他娶安瑶,有父皇在,他违背不得,只得娶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