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舟有些好笑,佯装严肃,“说实话!”
沈陆便秘似的挤出几个字,“那不就是晨晔的前前前任吗?”
当真圈里百事通,还真听说过。
“听说他是晨晔的大学同学,当初晨晔刚来c城全赖他照顾,有个说法,圈里十年都难出一个这么忠犬的1。但晨晔也就是跟他玩玩,等自己脚跟站稳就把人甩了,还大张旗鼓甩得挺不留情面。”
“还听说卓胥家里那段时间出了点事,特别惨,失恋简直雪上加霜,最后人心灰意冷的,没再出来混了。这人我也没见过,是听y的朋友说的。”
沈陆脸色又小心起来,“哥,就这样,卓胥在外头还在说晨晔好,顶级备胎啊。”
最后一句沈余舟倒是不怀疑,那天在羽毛球场碰见,这人对晨晔依然有留恋的样子。
沈陆还在说话:“y也是,晨晔甩他压根连理由都没找一个,哥,晨晔这人真是个浪子,还看不出他有回头的打算,你也小心点。”
沈余舟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但还是不容置喙地说:“道听途说,这也值得当真?你去吧。”
沈陆说:“哦。”还没走到门口,回头看沈余舟一眼,一句话突然从嘴里飘出来,“晨晔该不会是跟你分手才变这样的吧?”
沈余舟眼皮直跳,“还不想走?”
沈陆赶紧溜了。
等门合上,沈余舟站起来,转身看向窗外。
透过一层玻璃,天色阴沉得就像是压在人眼皮上。
他在想一个问题,一次失恋,到底能让人变化多少,如今身边这个滑不留手,妖孽似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晨晔,跟以前那只纯粹到偏执的小猫,还真是天壤之别。
今天他们都见到了郁寻安,就从郁寻安说起,晨晔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跟他提到这个人的?恍惚是在,那次找他复合,次日周一中午,他把晨晔送到火车站的时候。
那天他好像是请假出去,心里惦记着公司的事儿,赶时间,下车带着晨晔急匆匆站口走。
晨晔在他身后,突然说:“那位郁工跟你关系不错?”
沈余舟脚都没停,“郁大哥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而后他听见晨晔问:“上次给你带巧克力的就是他?我怎么觉得他真是个gay?”
没料到晨晔还记得这事儿,沈余舟不太喜欢这样的探问,“他没别的意思,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个伴手礼。”
“可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本来复合是件挺好的事儿,沈余舟这一夜两个半天也的确有心照顾小猫的情绪,但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烦闷涌上心头,他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他扎着脑袋闷头朝前走,晨晔在后边拽拽他的袖子,“师兄,我不喜欢他。”
沈余舟这下没忍住,“谁要你喜欢他呢?”
这一句猛杀,晨晔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在控诉。
沈余舟有些心疼,但郁燥更压过心疼,他强压着四处乱串的邪火,说:“别多想。”
送走晨晔,回去路上,那股子火气徘徊不散,呼呼冒出来,那时候他想着,晨晔见过他所有同事,虽然只有一个下午,不会看不出郁寻安的存在对他的意义。
那是肯手把手教他怎么在本行立足的一级注建,他尚且有求于人,晨晔就直接跟他说不喜欢,他太知道这个不喜欢晨晔只说了一半,没说完的另一半,你离他远点。
还有为夜总会事件吵架,轻易把分手说出口,好像能辅助他事业上升的一切,晨晔都不喜欢。
沈余舟那个时候的想法:他很艰难,但晨晔丝毫不懂得跟他站进同一个战壕里。
那段时间他的脾气很大,如今想起来,沈余舟觉得自己年轻时就是少了些担当,从火车站回去,车开一路,他烦闷了一路,最后想起一个项目的预算跟甲方始终谈不来,工地那头施工进程眼看就要耽搁了,心情终于坏到极点。
他绷着脸回公司,走进办公室,对秘书说,“南桥作废的预算给我再打印一份,叫刘姐过来讨论新方案。”
秘书不明所以地看他。
突然传来个声音,“那我就给你个惊喜,南桥那份预算,中午,甲方已经签了。”
惊愕中他抬头,郁寻安一手抄裤兜,站在门口。
沈余舟心情瞬时好转,“是吗?”他站起来,笑了,“我错过了什么?”
第10章
很长一段时间,郁寻安对沈余舟都意味着迫在眉睫的困难迎刃而解,意味着志同道合,意味着好消息。
伴随着一个一个的好消息,沈余舟看着他那张脸,直接联想到的就是,逆境终将过去,自己离高处那片赏心悦目的风景又近了些。
沈余舟不是个喜欢把主动权一直放在别人手上的人,那些时日也孜孜不倦地从郁寻安身上汲取能量,多是经验、手段,以完成自我的强大。最初郁寻安对他来说亦师亦友,资本积累的路上的确荆棘遍布,但郁寻安这一群人跟他共同进退披荆斩棘,也逐渐小有所获,他再次品尝到成功的喜悦。
而晨晔当时的角色,就是负责在他兴致高昂时,瞬间把他情绪拉到谷底。
正如这天,下午几个小时过去,晨晔电话来了。
是火车到达报平安,先前在火车站不算愉快,但这时候沈余舟已经半点阴霾也没有,可是,两人说了几句话,他让晨晔赶紧打车回学校吃饭,正要挂电话,听见晨晔叫住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