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的交谈也仅止于专业问题而已,三周的课程很快结束,我在他画笔下学到了很多,一时间突然的觉得他的才华像是无边的金矿,我所看到的不过一角而已,面对这样特别的吸引力,我想,我十分有兴趣去了解这个人。
我在课程表上来来回回的找着黎肃然这个名字,却发现他只教我们这一个课程,至少这一个学期不会再教我们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这学期以来,我极少的见过他,偶尔会在教学楼走廊或是老师宿舍的路上遇到,我们会微笑的点头打声招呼,然后各自忙碌,而我心里始终庆幸着,他还记得我。要知道大学是个流动列车,让老师记住一个学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晃眼便到了大一的下学期,在拿到课程表并且看到外出写生的带队老师是黎肃然的名字后,连自己都没发现那个时候的我嘴角在以极慢的速度上扬着。
从心底的某一处升腾出名叫“寄望”的东西,漫过全身却浑然不觉,生活便成了掐算日子的消遣,一直直那样盼望外出写生的日子临近。
下学期开始了专业课的学习,而就在开始的时候上天就给了我一个礼物。
当黎肃然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走向讲台时,他瘪瘪嘴角然后微笑着说,教你们的李老师请了病假,所以我来帮他代一周的课,但是我呢,对玩具设计这一块还不太熟,所以听取李老师的建议暂时先上j-i,ng细素描,这对你们接下来的设计课也是有帮助的,搁置的课时李老师说回来再给你们补上。
于是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我也听见了心里的一丝雀跃,我想,我很喜欢这个老师。
我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像是发光体一样不断的引人亲近,如果可以,我不想叫他黎老师,我只想叫他的名字。
在心底里暗藏的那种崇拜式的喜欢竟然被同学看穿,有人说我只听他的话,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
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朋友,于是也养成了独立的个性,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也正因为如此,那个秘密只被我一个人看到。
我听见成天和黎肃然黏在一起的那个叫沈耀的老师说,我追你追整整一年诶。
而黎肃然抱着他,眼里是类似老人一般平静的幸福,说,我开始觉得有人需要我,我也有个可以依赖的人。
而沈老师吻上黎肃然的眉心。
艺术生在某一个学期中有一节写生课,去到某个小城市看看那里的景色和文化,为以后的设计累积一些底蕴。
在知道黎肃然的秘密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奇怪起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后,我们要完成写生这门课,带队老师是黎肃然。
晚上十一点的火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旅店的房间已经订好,只是还没有分配人员,大家有些疲惫的嚷嚷着我和谁谁谁们一间房。
叽喳声过后,一时间我发现我落了单。
好吧,就按大家说的分配,黎肃然说。在大家各自忙碌时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跟我住好不好,老人家很孤单的。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黎肃然的睡相极好,不打呼噜也不踢床单,倒下去两分钟不到便睡着了,但对于我这种夜间习惯性熬夜的人来讲,沾枕头就睡着的习惯是极为奢侈的。
他侧卧着,双手横抱在胸前,通常这种睡法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我还在顺着往下想,只听见黎肃然嘴唇动了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我听不清也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于是正准备翻身,一句稍微清晰的呓语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锦西,锦西······我们为什么不能相爱······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他的恋人不是沈耀吗?为什么在梦中叫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我脑袋一瞬间变得迷茫起来。
想着想着,我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我是被一声声的叫唤硬从梦中拖起来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黎肃然微笑着得脸,或许是当时的光线太好,他的皮肤看起来光洁美好,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起床气似乎都化于无形。
好了你,看你那张不大情愿的脸,赶快洗洗,马上要出发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这样的话语,感觉距离都变得更近了一些,我这样想到。
说是写生,但没有谁会将笨重的画架画板颜料什么的带在身上,有的人带上相机拍下一些值得珍藏的画面,但我还是带上了体积很小的的速写板,不时的快速画上一张。
黎肃然和昨晚那个皱着眉头哽咽的完全判若两人,他经常会接到电话,说着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这边很漂亮、我过几天就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云云。有同学揶揄他也是淡淡一笑,然后腹黑的用计谋让别人互相抖对方的料,只有我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是和黎肃然同一性别的沈耀。
说不定并不是黎肃然爱着,只是他交往着的沈耀。
他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为什么连我这样从来对别人的事不闻不问的人,却那么想知道?我始终想不出一个头绪。
晚上回到旅馆洗完澡后时间还早,其他同学逛街的逛街,玩游戏的玩游戏,黎肃然哥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了他们的邀请,而我,从来就不是合群中的一个。
看电视没多大意思,我侧过头叫着另一张床上的黎肃然,突然想和他聊天。
我问,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