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了。
他们是长老,教中自护法之下便是他们掌权,是从迟渊篡位之前便根深蒂固的事情,又不是可有可无的虾兵蟹将。
迟渊冷哼了一声。“那四个老东西,果然没个安分。”
唐芜不接话。
“不是好奇么?唐芜,通知他们,半个时辰后召集会议。”迟渊站起身来。
“若是没有慕忆,八年前这些个老东西早就驾鹤西去了,哪能有今日。本座倒要看看,对着本教的救命恩人,他们竟是能耍狠不成?”迟渊讥诮的神色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唐芜一震。这还是她第一回听迟渊提到慕忆的来历。
本教的……救命恩人?
这倒是有趣了……唐芜终于明白了迟渊态度对慕忆忽然转变的原因。只是这当事人,倒像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教主说的若是真的,那慕公子一开始便挟恩图报,也是完全可以的,根本不必受这般多的罪。
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山灵水秀,自古便是游人墨客钟爱之地。如今人间四月芳菲,正是最和暖的时节,杭州自是少不得游人纷纷。街上熙熙攘攘皆是人群,有文人,游子,也穿~插着一些江湖人士。
杭州的街道上,因是昨夜下过一阵小雨,道上仍有水渍未干涸,空气中也是湿湿~润润的清爽味道,闻之让人精神一震。
碧空如洗。阳光澄明却不耀眼,温暖地洒落整个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白衣长衫的青年侠客从人中穿过。
这个青年长得极俊秀,面色苍白,眉骨平直而清挺,更衬得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又漆黑有神。他走的并不快,偶尔转头看看街道两旁摆着摊的摊面。手里提着一把通体澄黄的长剑,竟是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
可惜时不时夹杂着的几声干咳,和那随时要被西风吹倒一般的瘦削的身形,又似是与这一身份太过不搭。
这般俊秀文弱的样子,若说是个书生,倒有人相信。
路过的人不禁都打量他一番,最后目光都落到他右手中拿着的那把长剑上。这把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这个小子,未免太过招摇了罢。明白的人扫一眼,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这般文弱可欺的样子,又毫不掩饰怀财,就如同一只待宰的肥羊羔一样。
果不其然,慢慢地,有人远远地缀在他后面,动作隐蔽。而这个年轻人,仍是自顾自地走着,似乎毫无察觉。
可是这样,知情之人也只是冷眼看着,未曾出声提示。
这个江湖中,死得最快的就是多管闲事之人。他又不傻,不是初出江湖,一心只想仗义出头的愣头青。跟上这个青年的那拨人,若他没看错的话,正是在这杭州一带活动的黥面帮之人。
这个年轻人,怕是要遭殃了。
越文成亲眼看着这个肥羊走进一家茶楼,也招呼跟随的三个手下跟了进去。
今日这是什么好日子?越文成心想。只是随便一逛,竟然也能看见这样的江湖菜鸟,拿着一把好剑便招摇过市,毫不掩饰,简直就像再说快来抢劫我一般。
他是黥面帮的少帮主,待老头子两腿一蹬,这帮内大小事务便都交予他了。只是最近家中老头子委实管得太严,他才带着三个心腹进城,打算寻些乐子。可是这样闲逛竟然让他遇见这等好事,越文成压根没有犹豫,就直接跟着上了楼。
那人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像个病痨鬼一般。他要剑,那人焉敢不给?
杭州百姓还是认得这座瘟神的,在他尾随那年轻人上楼的时候,就已经悄然作鸟兽散了,整个大堂,竟只剩了他一人。而他还是浑然不觉,悠然自若地喝着茶。
喝了没两口,便是一阵急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那把剑就被他随意地摆在桌子上。越文成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大马横刀地坐到他面前。
“小兄弟,在下看上了这把剑,打个商量成吗?在下愿……”越文成含笑问道。
“不成。”那人眼皮都没抬,径直打断了越文成的话。
骤然被打断,越文成的笑意僵了僵。勉强带着笑意续道,“我看小兄弟也不像是需要这把剑之人,与其供着,不若转手给在下……”
“我说过了,不成。”对方皱了皱眉打断他,显而易见地一脸不耐烦。
这下越文成压不住火气了。他是谁啊?整个苏杭地界,谁不给他几分薄面?更不用说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子!他自忖先礼后兵,已是客气得很了。这人竟然敢这般对他说话!
越文成冷笑,“小兄弟,在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莫怪兄弟以大欺小……”
“呵。”
越文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听到了一声不屑的……轻笑?对面的青年面上挂着冷冽的讥诮,斜睨着他,瘦弱的身形,竟也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下不等越文成发怒,他那三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早已经冲了上去,其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已让掌柜的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然而掌柜的再睁眼时,却是那三人倒地呻~吟的样子,而那个“文弱的年轻人”,正一脚踩踏在其中一人的胸膛上。
那脚尖微微一沉,在场之人分明是听到了那人胸腔中传来的清脆的“嘎嘣”声,显然肋骨已是断了几根。
越文成见状大惊,明白是碰上了硬点子,不敢再轻敌。趁着青年未曾回身,迎拳攻向他的后腰。谁知那人竟像是后背长眼一般,轻巧一闪,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