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诛而后快的追魂阁阁主么……那个杀手头子?他竟没死!竟是在此处!
他刚才真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才站起的身子不禁一阵发抖,险些又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慕忆自杭州城露面一次之后,转而远避人群,一路从城郊轻骑赶往澜溪镇。在那之前,他甚至一人一骑,毫不掩饰地前往了七琼派的所在地。七琼派自从倾全派精锐袭击追魂阁之后,只留了派中老人、新晋的不成器弟子和妇孺儿童在门派中,守着门派前人牌位和基业,已是苟延残喘之势。
慕忆孤身一人挑了七琼派全派,可怜全派上下有生力量不过百人,又有不少老弱残幼,真正拿的出手的高手不过短短十数人,在慕忆的攻势下皆是溃不成军。虽是如此,慕忆也没有太过狠心,不过是废了那些高手,剩下诸人他一个指头也没碰。倒不是他面慈心善,不过七琼派全部高手要么死在追魂楼,要么被他费去武功,已只剩一个空壳,这样毁灭性的打击,这个门派怕是永远不会翻身了,他再同他们计较未免迁怒太过。
这江湖,永远是人言快于最高明的轻功。让江湖中人发现他还活着,曾在杭州出现过,甚至曾挑了七琼派。单这一个消息,远比他星夜兼程赶往追魂阁众楼救场来得迅速有力。
他就是要让全天下人知晓,他慕忆尚且健在!只要他慕忆在一天,这天下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撼动追魂阁!
虽然这样的方法有效,却也实实在在将他自己暴露在了整个江湖的眼皮底下。
果然,在离开杭州的第二天,他在城郊栖息的破庙中,孤身一人,赶走了第一批前来截杀的人群。
看着五岳盟这些自诩正义之士在自己面前,义正言辞地数落自己是如何的罪大恶极,如何的心狠手辣。其中很多人,慕忆虽只是五岳盟挂名的藏宝库主管,露面不多,倒还是认识的。慕忆心烦地很,心中又有几分悲凉。
他手下留了分寸,仅是将这些人伤到无法动弹罢了。可这些人都是各门精英选拔而来,长期驻守五岳盟,并非等闲之辈,他自己也并非是全盛时期。他手下留情,别人却不会。一场缠斗下来,他身上也多少受了轻伤。
作为杀手组织的头领,慕忆当然明白这是最蠢最不理智的。他应当以最小的力气和损失来清理干净这些麻烦,因为这些人不过是第一波。在他回追魂阁的路上,整个江湖盯着这边的人,都不会愿意让他一路平安。他应该时时提着一颗耐心和细心,永远保持最佳的状态,甚至应该将这些人全株杀鸡儆猴,而不是这般轻描淡写就放过。
然而他始终是留了三分情面和希望……到底……他还未见过周念。周念从不曾欺瞒他,总要见过他再说。
这让他想起了被抹过脖子的人。有时候他的动作很快,碧水挥过的时候,对方已被割断喉管,然而对方却还未发觉,仍是向前冲的攻击姿势。直到他停下动作,对方才会发现自己身上已是血如泉~涌,回天乏术。
他现在,可能只差割断他喉管的那个人,悲悯的停下动作看着他徒劳的挣扎和必然的死亡。
在解决第五拨人的时候,慕忆已经到达苏州边界,只要过了苏州,便可抵达澜溪镇,那里有他最直系的下属。
连日赶路,让他显得有些疲惫,长衫未曾换过,已是染了不少尘土。然而那温和却暗藏凌厉的双眼,和始终挺直的腰杆,却让人不敢轻掠锋芒。今晚的黑夜深沉,乌云遮住了大半片天空,星月尽数被沉沉墨色掩盖,透不出一丝光芒,让地面上隐隐有些闷干。
慕忆抬头观这天色,便知今夜必然有雨,只得弃马以轻功疾行,一路提气打算进入苏州城,若来不及,至少也应在雨落之前找到遮身之处。然路过一个竹林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多日来的经验让他瞬间就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同时收敛吐纳之气息,向内观察。
这才发现,这帮人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一群衣着打扮各异的江湖人士围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身前躺着四五具尸体,有一个年长男子将他护持在身后。
不过这位男子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他的大~腿筋脉已被挑断,正在奔涌~出赤红的鲜血,更不用说身上还有更严重的伤势。
包围的圈子被一寸寸削减缩小,然而这个人还是徒劳的挥舞着手中的刀,企图护住身后之人。这个时候,围攻的人反而不急了,只是慢慢地耗尽他的气力,防止他反扑。只待这人气力一尽,便可一拥而上。
那个孩子年岁不大,约莫不到十岁的样子。蜷缩在男人身后,更加显得有些瘦小,面色因为惊吓而苍白,甚至有些泛青,缩在那里远看就像一团鹌鹑一般。然而抬起的双眼中,却毫不掩饰地折射~出恐惧与仇恨交替而矛盾的神色。
慕忆现在自身难保,本不想管闲事,不过看到男孩这样的神色,却是有些感兴趣了。于是他倒了回来,在众人各异的注视下慢慢走进了竹林。
之后那幕场景,即便过去多年,孟思源都无法忘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他慢慢踱来,细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把长剑。一身长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但仍未遮住那锦绣容颜。那是一张青年的脸,似乎赶了很多天的路,显得有些难掩的疲惫,然而那眼中似乎冻结了千年的寒潭。
像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