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善于谋略,习惯于把控全局,但他当局者迷,这种控制欲放在生意场上,家族权力倾轧上都再正常不过,对自己的小儿子有这样的掌控欲,似乎是有些耐人寻味。顾近枭把这归结为一个父亲对堪堪成年的即将脱离自己掌控的血脉应有的、正常的焦虑。但这种情绪实实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若叫他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知道了,心冷手狠,神鬼辟易的顾家家主居然有如此平常人的忧患,怕不是要吓得半死。
可他对大儿子顾仁便没有这样隐秘的掌控欲。
顾近枭望着小儿子白衬衫下露出的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腕,有些出神。
他想,是了,小儿子这样娇弱,像一朵娇艳欲滴微微撑开了些许花瓣的白玫瑰,我不用费什么力气,一只手就能把他捏得粉碎,跟皮糙r_ou_厚从小十八般武艺场里锤炼过的大儿子是没法比的。我自要更看顾着他些。
他盯着那截细瘦的手腕,恍惚间脑海里冒出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
更加十分不合时宜地,他眼前倏然浮现出昨晚在他身下因承受不住他凶猛冲撞,紧紧抓着黑色被单颤抖痉挛的那只手。
怔愣间,他不禁伸手想去碰一碰顾言的手腕,在他反应过来前,没想到顾言的反应比他更大,他仿佛一瞬间被吓到了似的,动作有些大地避开了顾近枭的手。
顾言昨天晚上又做梦了,梦里他在爸爸身下哭泣颤抖到崩溃,那种频临死亡的快感,在梦境里有多么地旖旎疯狂,醒来后他就有多么的失落和渴望。
他觉得他快要受不了了,心里的爱意和渴望像是要溢了出来,浓烈的情感像是长满了刺的藤蔓在他心间不停生长,而后紧紧束缚缠绕着他的心脏,将那满腔的爱意压向四肢百骸,以致于他根本无法忍受顾近枭的触碰。
顾近枭有些被他惹怒了,他特地排开繁忙的行程,亲自来接小儿子放学,没成想开学前的不愉快竟还没过去。
顾不上思考脑中的绮念,他用了几分力道抓住了顾言的手腕,倾身过去将它压向座椅靠背:顾言你别跟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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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顾近枭离他太近了,咫尺间就是他那张轮廓硬朗的脸,鼻息下满是他混着烟草味好闻的成年男性气息。
顾言顿时生出莫名的委屈,他和顾近枭对视,眼神倔强,眼里隐隐有水雾浮现:”你不要碰我...不要你碰我...不要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果然他妈还是为了这件事。顾近枭几乎是要被气笑了,他不过是叫了个人来家里,事后被小儿子看见了,何至于这样罪大恶极,怕是这也是小儿子执意要住校的导火索。
顾言一直知道他的父亲有几个固定的情人,小的时候他不知人事,还觉得那些出入于父亲宅院妆容j-i,ng致身段窈窕的姐姐都好看得像天仙一样。后来,那些姐姐走后,他每每在大厅碰到洗过澡披着浴袍的爸爸,他总觉他的身上有种平时没有的味道。等他渐渐长大,他才晓得 ,那是情`欲餍足后的气息。
浮光掠影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他站在顾近枭主卧的外间,与沐浴完推开门,赤裸着躯体的父亲打了个照面,后者甚至连条浴巾都没有围。宽阔的臂膀,还淌着水珠的垒块分明的腹肌,以及沿着人鱼线而下蛰伏在黑色毛发下的欲`望,沉睡状态下的尺寸已然叫人吃惊。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给顾言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怔楞在那,双腿隐隐有些发软,更多的是一种混含着羞耻和不知名愤怒的情绪,令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而后他看见他爸爸的身后伸出一只涂着红色甲油的白`皙手臂,缓缓摸过他的腹肌,在那只手要继续向下的瞬间,被顾近枭抓住了,隐隐有几声饱含着情`欲的娇笑声响起。
赤身露体的人倒是很坦然,在他还未出声询问小儿子之前,倒见小儿子近乎慌乱地逃离了房间。
身后隐约传来了女人娇媚的声音:”顾总,哪来的小家伙,真漂亮,倒是挺有意思的......"
然而顾言没有看到顾近枭望着他踉跄的背影,眉目深沉,若有所思。
顾近枭索性抓住了小儿子的另一只手,压下他的挣扎,冷漠道:”所以呢?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住到外面来,嗯?“
他知道小儿子对他隐秘扭曲又病态的爱意,且不用小儿子直接地说出来,以他的j-i,ng明和洞察力,小儿子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他的每一言每一行,每一个眼神都在昭示无法隐藏的爱意,更遑论顾言这两三年来越发不加掩藏了。
然而知道又能怎样呢?他还能回应吗?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父子天伦,他还没有父子相j,i,an的嗜好。若是早几年,以他的冷硬心性,怕是能将小儿子弄死。如今在身边养了几年,是下不去手了,便也只能耗着,不点破揣着糊涂,时不时由着小儿子闹一闹,时间久了等顾言再长大点也就好了。
如今看着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
顾言忍不住吼了回去:“我出来不正合了你的意么,你爱叫什么张小姐李小姐就更加不用顾忌了。”
顾言,大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么鲜活了。
以顾近枭如今的地位,这要是换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怕是早被拿枪轰了七八百回。
像是气极了,顾近枭反倒笑了:“不让我碰别人,难不成碰你吗。”
顾言仿佛被戳中了隐秘的痛点,他咬了咬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