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蓝提斯眯着眼打量那堆东西,发现有玻璃制的瓶子,盘子,或者碗,还有一大堆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圆柱状木头,和几块毫无规律可言的木板。无论哪一样东西,蓝提斯都想不到任何他们会待在那种奇怪地方的理由。
“会有一点痛——可能比这些玩意儿扎进去的时候要痛那么一点点,”丹德里说着,拿出一块布巾,将他的胳膊固定在床边的小木板上,“不过我相信你能忍得住,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
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让蓝提斯有些哭笑不得,他点着头,看着丹德里把他的袖子卷起来,然后拿着镊子和棉球将那些玻璃片一片片的取出来。
在那镊子碰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别紧张,孩子,别紧张,”丹德里按住他的胳膊,“放轻松。”
要是能放轻松,我可就没有理由紧绷着自己了。蓝提斯哭丧着脸勉强地笑了笑,干脆转过头去观望窗外的风景。
他算是发现了丹德里将他的胳膊固定住是有原因的,同时也开始有些佩服他在晃得这么厉害的船上,还能保持稳当的手。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阵敲门声,然后凯瑟琳便开门走了进来。
“嘿!蓝提斯,瞧瞧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凯瑟琳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他左边的肩膀,然后对老医生说:“辛苦你了,丹德里。”
“没什么,我的小姐。”丹德里头也不抬,“不过我想我得一会儿再跟你聊天了,我现在得专心。”
凯瑟琳又转过头问蓝提斯:“说说吧,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我的女士,”蓝提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想您应该能闻到这股香气逼人的酒味儿吧。或许是因为这些葡萄酒感觉到了我对他们的垂涎,所以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阻止我这可笑的想法了。”
“你可真有趣,蓝提斯。”凯瑟琳又一次被他的幽默逗出了笑,“不痛吗?”
“不痛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蓝提斯摊了摊那只还有权利活动的手,“不过小姐,您现在没有工作吗?”
“哦,当然有!”凯瑟琳说,“不过我把它们都交给船长了——他是万能的。”
“安德烈先生什么都没说?”
“没有。”凯瑟琳回想了一下,又说:“实际上,是在听我陈述了理由之后——没有。况且我也只是出来这么一小会儿而已,来看看我亲爱的蓝提斯有没有失血过头,生命垂危。”
“您可不能这么诅咒我,小姐。”蓝提斯侧过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的胳膊,“我一向幸运,更何况只是这点小问题。所以我很好,不用担心。”
“那就行。”凯瑟琳说,“交给丹德里吧,他可厉害了。这两天你胳膊不能动的时候,就暂时放下你的工作吧,好好休息。”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小姐。”蓝提斯说,“不过我总不能就这么游手好闲吧,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吗?”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来帮我整理文件吧。”凯瑟琳咯咯的笑着,“你会算账吗?”
“当然会。”而且拜以前的工作所赐,算得还挺不错。蓝提斯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上这一句,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凯瑟琳再次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她似乎永远都这么雷厉风行,像是热烈的火焰一般,散发着温暖甚至灼热的光。
在处理好伤口后,蓝提斯被丹德里医生勒令休息到晚餐时间,理由是那些玻璃片刮到了他的血管,需要将胳膊固定住,一直到止血为止。蓝提斯又一次觉得这事情实在是糟糕得很。他现在甚至都不能自由活动,右边的身体都已经快麻木了。
等到暴风雨停歇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蓝提斯这才终于被放出去,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还以为你直接睡在医生那儿了呢。”罗福斯回来后,拍了拍他的腿,“怎么样了?”
“包扎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蓝提斯说,“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幸运的是就只是那一箱出了问题而已,甲板也没有漏水,什么事都没有。”罗福斯翻身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外面虽然已经没有在下雨了,但风还是很大,你今天有晕船吗?”
蓝提斯呆了一下,“好像没有。可能是因为胳膊伤了,所以现在反而没什么感觉。”
“我想你应该没事,本来也不怎么晕。”
“那样最好,”蓝提斯呼出一口气,“我可受不了呕吐的感觉。”
“当然。没人受得了。”罗福斯道,“睡吧伙计,你可得注意着晚上别压到胳膊。”
“我会的。晚安,罗福斯。”
“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罗福斯照旧出去工作站岗,蓝提斯在小房间里转了两圈,还是决定去找凯瑟琳。希望那位小姐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勤劳。
他礼貌地敲了敲凯瑟琳的房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微笑着对她打招呼,“早上好,小姐。”
“早上好,蓝提斯,真高兴你真的来了!”凯瑟琳正坐在椅子上,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欢迎。”
“我很乐意能帮到您,小姐。”蓝提斯走到她的桌子前面,帮她将文件摞到了一起。
“谢谢,蓝提斯,不过你现在不方便行动,我自己收拾就行。”凯瑟琳制止了他的行为,她的笑容和她身后窗外正缓缓升起的骄阳一样温暖。
“那么我需要做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