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坐在雪地里,低头看着手心,自己刚刚差点伤了阿澈,而阿澈后来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即将泄漏的邪气。阿景周身被一团名叫“失落”的低沉围绕。
接着,不用丑叔说什么,阿景很乖地跪在雪地,小手垂在身侧,捏紧小小的拳头。
万影澈抱着灰鹰匆忙跑回屋内治疗。
丑叔只得叹气,打算回屋去取外套给阿景披上。他不了解万影澈的秘密,却能明白灰鹰对于他的意义很重要,否则万影澈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养着这只鹰,那个十三皇子的鹰。万影澈这回是真生气了。
阿景盯着万影澈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阿景只是不想阿澈有了它们就忘了阿景!有错吗?!”
这句话,曾经也有个人说过,丑叔还记得那个少年的倔强和坚强,那个少年对统敛王说:“我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有错吗?!”依旧是个雪天。只是后来,少年还是死在了统敛王的手里。
丑叔甩开头里的回忆,跟着万影澈进屋。
万影澈注视丑叔拿着阿景的小外套,等他说话。
丑叔:“阿景那身内力,太危险,与他自己而言亦是。”
万影澈:“既然有内力,就让他跪着,反正也不会有事。”说气话。
不过丑叔并不知道阿景在洞穴里对万影澈的伤害,安抚万影澈:“毕竟是小孩子,从小过得不好,心里惦记着你,会吃醋也是正常。”声音柔柔的,悦耳。
万影澈气还没消,丑叔怎么说也不再回答。
丑叔拿着外套出了屋子,披在阿景身上。
丑叔不知该如何安慰阿景才不会掀起他的伤疤,他说:“阿澈心疼你,但他有自己的心事。那只鹰牵连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曾深深伤过他,他需要灰鹰找一个真相。”而灰鹰亦是他的慰藉与寄托。
这样说,或许安静能明白,丑叔想。他吞下后半句话没说。
一炷香后,万影澈的气磨得很快,他对喜怒哀乐都来得快去得快,性子使然,灰鹰也不是大伤,丑叔说还是带回宫里便能养好,万影澈想着自己的腿也好了,雪天也没什么旧疾才放心。
万影澈:“阿叔。”
丑叔温柔了眼眸,脸上的面具也因为他的温柔而不再突兀,他说:“阿澈原谅那孩子了?”
万影澈:“是。但我担心阿叔。”丑叔的身体是明显被折磨过后的痕迹,那些伤触目惊心,“这个冬天快要结束了,阿叔也不会再疼了。”蹭了蹭丑叔的手心。
丑叔摸摸万影澈的头顶,眼里的温柔仿佛要将万影澈融化。
丑叔替万影澈理好外套,说:“阿澈,阿景还是孩子。”
万影澈点头:“恩,我知晓。”
万影澈拿了件干净的外套,将那只有胎记的手心伸向阿景。
看着和自己手心一样的胎记,阿景心一颤,漆黑黑的眼珠看着万影澈,却是立马伸出自己也有胎记的手握住,起身蹒跚,倒进万影澈的怀抱。
万影澈将阿景湿润的外套换掉,抱着轻飘飘的小娃娃去洗沐热水澡、喝姜汤。
万影澈这一刻觉得,或许真如丑叔所说,阿景其实只是个孩子,奈何这个世道不公,导致他成了如今满身是刺的模样。
阿景闻着万影澈身上香囊的味儿,安心不已,他自己都没发现,眼底带着细细涓流,轻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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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烈国皇宫。
一直统敛王的宫殿外,宫女太监排立,统敛王沉溺在寂静之中,间或有宫女们鱼贯而出,手中捧着托盘,布下食物。
影卫一身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袍让整个人如同统敛王背后的阴影,说:“皇上有旨,明日棠启殿外一同进膳,为秀女群妃之聚。”
统敛王挥手:“都下去吧。”
宫女们恭敬弯腰退出:“遵旨。”
统敛王说:“不去。”
影卫继续说:“仁凝帝倒是十分看重东璃宫与东明宫的两位,如今却是一并消失。”
万斯恒一席深蓝的衣袍,颈间是一圈不宽的白毛披肩,头发高束,束发为一圆形簪,雕刻镂空的花瓣,和他耳后的图案一样。眉细眼桃,鼻挺唇薄,颚尖面陷,笑则卷梨涡,引人折腰。
万斯恒说:“仁凝帝这羽翼揽得宽,你查不到也是自然。”想起什么,继续问:“你上次可看清那只灰鹰的铭牌?”
影卫说:“未曾,但那灰鹰确实唤为十三皇子的灰鹰。”
万斯恒迟迟不发兵攻打仁凝帝的皇位下的江山,还有个原因,是仁凝帝一直藏着万影澈的尸体。
万斯恒:“这次宫宴不过是为了让本王入他的局。东璃宫与东明宫的两位是他安·插的棋子。”
影卫:“不过东璃宫内的女子却是一身竡素宫的招式,属下与其过招。”
万斯恒:“竡素宫是仁凝帝的势力,单是一个梅桡宫哪里斗得过。”
影卫:“王爷。”交出一封请柬。
万斯恒看完,说:“梅桡宫大张旗鼓让本王去,不过是掩人耳目。竡素宫的大限,也就是梅桡宫的大限,他们还不会动竡素宫。仁凝帝的暗势力却会让梅桡宫震三震。”
建功立业、永保尊荣都是虚,仁凝帝要巩固皇位,迟早有一天必须借用万斯恒的力量,万斯恒手里的可是培养了十几二十年的精兵。当年没有争过皇位,以后却不一定。
万斯恒这把双刃剑,仁凝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