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这些话自然全传入他耳内。江慈心怕师兄觉得自己太过欺负人,就清咳一声,想缓和几分:“那,那你是怎么会进了那地方……”
若是这小倌说自己如何凄苦如何可怜,自己自然可以顺势同情一番,感叹世道不公民不聊生云云,将话扯开。
不想那小倌闻言却是一偏头,轻声冷笑一声:“不过是同旁人一般,日子过不下去,被卖去的。也没什么稀奇。”
“……”江慈心一听,这跟他想象全然不同的回答竟让他接不下话。
倒是一旁欧阳情闭目道:“好吵,我要调息片刻,你们二人都少说些。”
江慈心连连称是。
如同失了牙的老虎,化身为猫。
三人在野外休息一夜,第二天天色微亮,就启程继续赶路。
欧阳情骑着白马,几下就跑到了前头去了。
繁羽仍是与江慈心同骑一匹马,但是今日江慈心似乎收敛了几分,除了脸色有些臭,话也少了。繁羽自然不会摆脸色给他看,仍是说什么就乖顺地做什么。昨夜只是觉得自己这般被人嫌东嫌西,生了几分委屈,话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其实他也不是头一回遭人刁难,只是他想到此人是江慈心就平白的难受了起来。他想自己若不是遇到江慈心,心中又怎会生出逃出落霞阁的念头,不逃出落霞阁,怎会受着江慈心的冷脸。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遇到江慈心,自己岂不是还在阁内张腿卖笑?
他轻笑一声,宽慰自己。能离了落霞阁,还得他们师兄弟带他去邻县,已是占了大便宜。
江慈心他们是江湖中人,同自己只怕是殊途。只想以后自己安定下来,能有办法报答他们的恩情。
只是不知这两人住在何处,江湖人是否不愿让人知道自己住所呢?
他略微转头注视着身后的男子,深邃的眸,笔挺的鼻,薄削微红的唇,这张俊容不知会让多少女子迷住。
“看什么?”江慈心往下一转眼珠,看到那小倌偷望着自己,眼睛都直了,傻气十足。
繁羽被他点破,连忙低下头目不斜视。不知自己的视线是否会引来这人的不快。
江慈心自然知道自己容貌出色,比之欧阳情也不逊色多少。
见这小倌也有痴迷之色,心下也有得意。
日正高挂,三人行了半日,在一处林子的树荫处略作休息。周围的树木都十分高大,还结着些野果。几人吃的是干粮,见有野果可以解渴润喉,江慈心便一跃而起,出剑刷刷几下,击落了十几枚果子。繁羽头一回见武功还能这般用,脸上顿时露出钦佩之色。只是他见江慈心与欧阳情都面色如常,也知道此事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忍下拍手叫好的念头,他弯腰拾起那些果子,乖巧道:“我拿去湖边洗一洗吧,两位大侠稍等。”
他武力不及两人,此次一行又全靠两人,自然想要在能尽力之处全力相帮。正巧刚才行来,见这林子内有一处清澈湖泊,他便提议自己去洗果子。
那湖也不算难找,两人便同意了。繁羽一喜,用下摆兜着果子,朝两人笑了笑:“那我这就去了。”
不想繁羽离开没多久,树影纷纷摇动起来。
欧阳情于江慈心见那树枝无风自动,都知道有人寻来了。
江慈心背靠树干,提声道:“何必躲躲藏藏,兄台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四周树叶沙沙作响,传来一阵极为柔媚的嗓音。那嗓音勾着人心尖而过,江慈心起了鸡皮疙瘩。
“两位俊公子,真是耳力非凡,在下是来问二位一些小事的。”
江慈心皱眉,不论这语调多动人,都是男子的嗓音,这般妩媚作态,实在是让他倒足胃口。他听着还不如那小倌来的顺耳些。
“何事快说,你这人说话我不爱听,脑仁疼!”
欧阳情道:“你且小心,他声音里有鬼。”
他修的内功乃是正阳心法,无情无欲,最是不怕这种勾魂邪功。
那道媚声听欧阳情戳破,便轻笑一声,自树影间现了身。
他身着艳红衣袍,松松垮垮,面容虽是有几分姿色,却涂着十分厚实的脂粉。
“我乃是金银楼品香郎,特来问二位阎罗逍遥经的下落。”他向两人盈盈一拜,行的礼同女子一般。
第9章
江慈心最是见不得这般不男不女,鸡皮疙瘩都泛了几层。他提剑一跃,雪亮剑身已露。
“经书就在我身上,有本事便来拿!”
那品香郎也不慌,只是媚声道:“那在下可要好好摸一摸在哪里了。”
江慈心闻言冒出火气,无暇剑出就是一招雪夜无暇:“吃我这招!”
品香郎并不接招,只是引着江慈心离了欧阳情,才立定亮出武器,竟是一条缠在腰间的红色长鞭。
“二位的功夫我已听人提了,不敢以一敌二,还请俊公子手下留情。”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话音刚落,那边欧阳情也已对上了数人。其中一人还是那日的辛一针。
欧阳情道:“你们果然还未死心。”
辛一针沙哑一笑:“金银楼做的是生意,怎可砸了招牌。”
那老头知道欧阳情的厉害,今日的毒针已是大为不同。
那针比他之前所用的粗大不少,针身漆黑,针尖针尾却是银色。
欧阳情目光一扫,猜不透此针藏什么机关。六名杀手非那夜几人可比,身手了得。他屏息凝神以对。
却忽听老头喊道:“众银家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