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对他虽是难过,却并不意外。
只是这份多年的心思,无法一朝斩断。哪怕师兄如今婉拒他,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他与欧阳情非什么旁人,多年师兄弟,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就算无法更近一步,他也该陪伴师兄左右,为师兄分忧解难。不然师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不忍心。
他这人凡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份情伤让他愁了片刻,也就坦然受了。
倒是那小倌跟严青状似亲昵,让他大感奇怪。严青此人,他都没什么印象,这小倌更不可能见过他。细细算来,他们不就是昨晚才认识的吗?怎会相熟至此?
江慈心想到那两人旁若无人,你来我往,说得十分热乎。那小倌还叫严青大哥,江慈心便是不明白,只是区区一晚,就连大哥都叫上了吗?
那严青怎么叫那小倌的?
范雨?凡语?
他回想之下却是吃不准,这才发现,自己连那小倌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慈心暴躁地一撩水面:“姓什么不好,姓烦?麻烦死了!”
黑马见主人动作,也跟着嘶叫了一声。
江慈心回头看它,想起那日他还跟小倌同骑而来。
他站起来,摸了摸马儿。心里想,或是早上他说那人不知廉耻,太过分了?
那人听到他说的,神色都变了,显然是被说到痛处。
他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己的念头。那小倌昨日含泪表白,应是不假,许是早上他把话说得重了,那小倌一时难过,再碰上看上去好说话的严青,被人软言几句,就把自己名姓年纪生辰八字都全盘托出了?
越想越觉得这傻乎乎的小倌真会如此。
江慈心牵着黑马往回走,一旁的白马见了也顺从地跟在黑马旁边。
江慈心拍了拍马脖子:“算了算了,等会我带他一程好了。”
他从来只管喜怒随心,道歉之事做来别扭。虽说觉得自己早上话说过头,却还是不想跟人道歉,只想着既然等会那小倌还要靠他同骑赶路,自己就对他客气一些好了。
那小倌看起来对他甚是迷恋,上回在马上都偷看他。若自己对他好一点,那人应该就不会在意早上之事了吧。
江慈心翻身上马,提着缰绳,两手腾空做出一人在怀的样子。
他暗想:那人个子小,这么点大就够了吧。
上次跟他同骑是什么样的?当时他似乎嫌弃那人非常,都没怎么在意。只记得怀里一团红色,像是朵花,有点艳,也带着点香……
脑海突然划过昨夜的画面,那人光裸着身子在他腰上分开两腿,扭腰回头往他这儿看……
猫儿一般的眼睛沾着情泪,两颊带着羞红,红唇一翻动——
“慈心,我不会骑马,你帮我吧……”
“咳咳!”
江慈心被这想象吓到,清咳几下,连忙收了神思,催着马赶回集合之处。
第18章
可惜江慈心想的虽好,却不知世上总有变故一说。
他带着两匹马回去,先前那汉子早就到了,几名守卫都上了各自的马。就剩下一匹枣红色的马在严青旁边踏蹄子。
严青正抬着他的百宝药箱,要按在马的厢饰之上。
江慈心看他那个细胳膊,略哼一声,没理会他。将白马交给欧阳情,就四下打量起那小倌的身影,却未果。
他骑着马,不动神色地驾着马绕着这周围小小的转了一圈。终于在不远的树旁,看到男孩蹲在地上捡昨日吃过的野果,他两手各拿一个比较着,挑完后,放在下摆上提着往这跑来。
江慈心连忙装作无事,夹了夹马腹,又催黑马往男孩的方向跑了几步。
繁羽提着果子,看到他,脚步就停了下来,似是想到早上的不欢而散,视线立马转开,好像要避开他。
繁羽本想低头装作没看到,可是这么大个人,这么大匹马,说没看到实在是太勉强。他若是真这么说,又要被江慈心抓着说些难听的话了。再者,这人之前也叫人来帮自己整理行李,或许是有和解的意思,只是被这人冷眼惯了,繁羽也不奢望他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只要别再为难自己,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他将下摆抓了抓,让果子滚了几下。那匹黑色骏马已经快跑到他近前,繁羽只好抬头,道了声:“江大侠”。
江慈心应了一声,还是冷着脸:“嗯,都快上路了,你跑这儿做什么?”
繁羽将下摆提高些许,将几枚果子露给江慈心看。
他老实地答:“我捡了几个昨天吃的野果。”
江慈心头都不偏,眼睛一瞥,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果子,视线就滑到繁羽下摆的底下去了。
当然……只看到一条裤子。
江慈心清咳一声,对他说:“等会就上路,快回去吧。”
繁羽怕他责怪自己拖众人的后退,只得点了下头,绕过马头,往来的路上跑。
江慈心被他一绕,却是愣了愣。
他将马停在此,叫他回去,不就是要他上马带他回去的意思吗?这人怎么就自个跑了?
江慈心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孩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回去了,只好自己掉转马头。
若是跑太快,追着繁羽后头,好似他是专门出来找他的一样。
江慈心只得拉着缰绳,板着脸慢慢往回走。
他远远看着繁羽顺着小径跑到严青旁边,于是催了催马。
黑马驮着他直行而去,只听到那边传来话音。
“严大哥,我捡了点果子。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