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让祁涟先背袭一组人,然后他趁机制服另外一组。
不是他想躲在祁涟身后,而是偷袭的胜算比较大。后出手的人危险系数则高得多,因为对方已经有防备了。
薛垣把一条手臂弯成“l”形,快速摆动了一下。这在作战手势里的意思是:“上!”
随着他的指令,祁涟无声纵出。一刹那薛垣有种错觉,仿佛放出了一只驯养有素的小猎豹。
第一组人正背对着祁涟向前方走去。薛垣把目光短暂地移向正在迎面走来的第二组人,默默计算自己出手的时机。忽听几声惊呼惨叫,薛垣急忙收回视线,只见第一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扑倒下去,他甚至都没看清祁涟到底做了什么。
迎面过来的第二组人在震惶中迅速反击,端起手中的激光枪射向祁涟。祁涟向旁边一个敏捷的侧滚,激光束擦着他的手臂,在舱壁上灼出一个深洞。祁涟以后背为支撑,腰腹发力,凌空跃起,一记闪电般的转身旋踢。由于重力只有0.8g,滞空时间也比正常情况下长,看上去就好像他根本没有着地。
这一连串动作实在太快,就连号称练过“走马观碑”的薛垣,也只觉眼花缭乱。
兔起鹘落,地上转眼间横七竖八躺倒一片。那些人身上看起来都没有皮外伤,但其实四肢的关节都无比精准地脱了位,丝毫动弹不得。
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薛垣连战斗姿势都没来得及摆好。
…………玛丹!你至少给我一点摆p的时间啊!!
他当即决定,绝对不要跟祁涟发生任何暴|力形式的肢体冲突,绝对不要。
清理了一下外面那些杂兵甲乙丙,祁涟破开金属门,两人进入了气压调控舱。
排气门不能一次全都打开,否则瞬间的失压可能导致舰体解体,需要计算出舰体承压的安全阈值,以及最快排出空气的速度。这本是极为繁琐的工作,但有祁涟这个人形电脑在,这件事变成了小菜一碟。
不多时,“宙斯号”内舱已呈完全开放状态,直面漆黑的太空。红灯亮起,电子系统发出了失压警报。
外泄的空气形成了强烈的气流,像站在狂风呼啸的山顶。借助着风力,薛垣和祁涟纵身“飞”出舱外,被与舰体做同步旋转的“恋人”号稳稳接住。
入侵的末日组织成员迅即撤退至中控室。四面隔离墙从地板下面升起,把中控室封锁得密不透风。独立的制氧系统开始工作,源源不断向这个气密舱输送空气。
这一套操作程序专门用以应对舱内失压的紧急情况,末日组织对此很了解。
他们只疏忽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成了致命的打击。
1.5万公里外,六艘护卫舰观测到了“宙斯号”打出的旗语,向“宙斯号”发射了数枚爆|弹。
这些爆|弹的体积很小。第一枚首先在中控室附近的舰体表面炸开,将舱壁击穿。紧接着,其馀几枚也相继起爆。它们的破坏力极小,不会对“宙斯号”造成任何难以修复的重创。
全部爆|破完毕之后,“宙斯号”仿佛恢复了平静。然而,真正的杀戮现在才刚刚开始——低于10赫兹的次声波已然传播开去。
舰体内部绝大多数地方,都成了与外界一样的真空,不传播声波。
但中控室所在的气密舱里,仍然有空气作为介质。
待里面的人们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企图启动抽气泵时,已经太迟了。
安迪感到体内有一种奇异的热流。与这个舱里所有的人一样,他的内脏全都在共振中破碎了。
倒下去的时候,他想起了姐姐安娜,以及那一餐未能与她共进的最后晚餐。
虽然出了这么大的骚动,“阿尔戈号”载人探测器仍然按照原计划准时出发。
安娜坐进座位时,忽然一阵心悸,如有某种感应。
这种体验以前也曾出现过一次。那是念高中的时候,弟弟安迪在学校里胡乱做化学实验,结果吸入了有毒气体被紧急送医,差点丢了性命。老师通知安娜之前,她就开始不安,仿佛弟弟的呼救传递到了她脑中。那一刻她深切地感到,她和弟弟的确是有着血缘羁绊的亲人。
但这件事并未拉近她与弟弟的关系。弟弟痊愈后,两人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仿佛这一段小插曲不曾存在。
现在又是怎么了?会是安迪出事了吗?
安娜抚了抚胸口,回首望向舰队。
一定是自己多虑了,安迪今天不当值,应该还像往常一样待在家里摆弄他的计算机程序,不会有什么危险。
“安娜小姐,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就要启动了。”同舱的一位地质学家好心地提醒道。
安娜点点头,扣好安全带,顺便把座位下面一只小箱子放一放正。里面除了她的行李物什,还有几件祁涟的东西,由她代为保管着。
其中有一瓶的香水“甜蜜的救赎”,以前与薛垣短暂地交往时,她曾暗暗希冀他送她这个。不为别的,只为着这个动人的名字。那时她认为,身为心理医生的自己可以解开他那些谜样的心结,成为他的救赎者。
——要是能让他再也离不开她,那该有多好啊。
忆及当初的种种,安娜垂头苦笑。女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一点点山鲁佐德情结的吧,希望拯救一个坏坏的国王,与他甜甜蜜蜜相爱下去。
不意世事兜兜转转,这瓶香水终是到了她手中,却是他送给别人的礼物。
到了“墙”那边的世界,又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