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身体,“小瑞,别着急,你慢慢说,怎么啦?”
“我在医院里,翔哥,你能……借我点儿钱吗?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我保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断断续续,显然很激动也很难以启齿,毕竟现在人最怕听到的就是借钱了吧,何况我们还不是太熟的朋友。
我皱了下眉,脑袋快速的转了一下,我不善理财,你问我口袋里有多少钱,我指定答不上来,你要是问我的存款有多少,那更是给我出难题,“你要多少?”我他妈到底有多少钱呀,我心里只犯嘀咕,要是答应了却拿不出来,那该怎么办?哦,我还有阿铮啊,我怎么把他忘了,哈哈,我有个大财神呀,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两……万,行吗?”他的声音怯怯的带着令人心疼的不确定。
“没问题,”我现在底气十足,“你什么时候要?”
“就现在,可以吗?”他的声音也变得急切和欢快起来。
“哦,可以,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马上送过来。”
他飞快地说出医院的名字,我跟主管请了假,骑上车就往家赶,离家近就是好呀,我打开房门先翻抽屉,他给我的钱我都放在抽屉里,随手一抓一数,应该有个三万多吧,我又打量了一下抽屉里,哇,应该还剩个大几万吧。
揣着钱打了个车直接到医院,小瑞在走廊上焦急的转着圈子,看到我来快步的迎了过来。
“你咋啦?哪里不舒服呀,”我把钱递给他,上下打量着他,不像生病的样子呀。
“不是我,是我妈,”他拿了钱边说着话边往缴费窗口走,我是讨厌医院这个地方的,两次入院的经历都让我心有余悸,所以我没有跟着他,而是选择等在原地。
他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来,疑惑的回头看我,我跟他做了个你去忙吧我等着的手势,他才快步的往前跑,我看着他瘦瘦高高的身体在眼前晃动着,想起我昏迷的几天里,我妈我爸也是这样为我忙碌吧。
我找了一个墙边的椅子坐下等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地砖,不时有高跟鞋、棉布鞋、皮鞋、旅游鞋、大脚、小脚、拐杖、轮椅从眼前划过,就像我们未知的人生,我们在不同的阶段穿着不同的鞋子行走在自己人生的必经之路上,或孤单前行一段,或结伴同行一程,相同的都是行色匆匆,来不及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的风景。
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听到一位老人跟一个收废品推板车大姐的对话,大意是老人询问最近生意好做吗,大姐说比前些时要难啦,老人就摇头说现在生意都不好做呀,然后转身离开,大姐在后面高声提醒着老人,“您家走好呀,”老人也连忙回答,“唉,好好,你晚上也早些回去呀,”很平常的对话,我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是不是我们一定要等到变老以后才会有时间去关心身边的陌生人,才会将内心善良温柔的一面坦然的呈现出来呢?
我怎么了,怎么开始有些伤怀啦,最讨厌伤春悲秋的情结,可是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我无奈的笑笑,不怪阿铮说我变啦,我是真的变老啦!
灰灰长大了!
☆、55
这时一双蓝白相间的旅游鞋停在我的视线里不动啦,我抬起头看着它的主人,小瑞正大张着眼睛望着我,目光涣散而疲惫,我朝他笑笑拍了拍身边的座椅,他愣了一会儿慢慢的坐在我的身边。
“都办好了?”
“嗯,”
“说说吧,你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对面的墙壁,走廊上穿梭的人流不时打断我的目光,留下一个个图像各异的切面。
半天听不到他的回答,我收回视线转头看他,一时竟怔住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脑袋向后无力的靠着身后雪白的墙壁,更衬出脸色的苍白,眼睛无神的瞪视着前方,那一刻的他是那么的无助和彷徨,我不禁伸手搂过他的肩膀,让他靠着我,“小瑞,你妈妈不会有事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她会好起来的,”
哪知道听到我说的话他却开始抽泣,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喉咙发出压抑的哽咽,我擦,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我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一时间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闭嘴比较安全,于是我就紧紧搂着他,通过身体语言告诉他,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我都会陪着他。
渐渐的他的情绪平静了一些,转身面对我,“翔哥,我不能没有妈妈,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她,”他坚定的目光灼痛了我的心,“小瑞,放心吧,你不会失去她的,”我只能这样安慰他。
“翔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我抬手擦干他的泪水点点头。
“我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山村,村子里的人一辈子就只知道种田砍柴放羊,很少有人送自家的孩子去读书,一是因为家里穷没钱,二是因为最近的学校离我们的村子都有一百多公里,而且又都是崎岖的山路,住校费用高不说,就连送孩子去上学都是很辛苦和麻烦的事,大人孩子要在山里走上三天两夜,加上大人还要搭上回来的时间,这样就会耽误干很多农活,山里人靠天吃饭,一天不浇地,秧苗就会枯死,一天不放羊,牲畜也会饿得慌,所以村里的人都没什么文化,但是都很善良朴实,”我静静的听着,他沉浸在对往事痴迷的回忆中。
“记得六岁那年我从外面疯玩了一天泥猴子一样的跑回家,却听到我妈跟我爸激